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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作爲藝術的本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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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作爲藝術的本源分析

第一節  確定從藝術的循環探尋藝術的道路
要說出何謂藝術是非常艱難的,從古至今,對這一問題有着無數的答案。但是,這其中沒有一個能爲衆人所公認。這表明我們對於藝術之本質尚未達成一致意見。海德格爾認爲,這是因爲我們不曾從根源處獲得對它的認識。依慣常的做法,我們對於藝術本性的認識,都從藝術作品本身出發得出。但是,在此過程中我們實際上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何謂藝術作品?如何確定它的標準呢?“一般認爲,藝術作品產生於和依賴於藝術家的活動。”[1](P17)也就是說,是藝術家活動的性質確定了藝術作品成其自身的根據。藝術品從藝術家獲得了規定性。因而,探求藝術作品的本質須得從藝術家着手。這是傳統藝術論的一個重要特徵:人爲藝術立法。從主體性的原則來確定藝術之爲藝術的意義。不過,這也並非十全十美,甚至,還出現了新的問題:何謂藝術家之爲藝術家?亦即,藝術家又從何處獲得其規定性?“因爲我們說作品給作者帶來榮譽,這也就是說,作品使作者第一次以藝術主人的身份出現。”[1](P17)這是說,藝術家因藝術作品的特性而成其自身,藝術品造就了藝術家。於是,我們可以從中得出結論:藝術家是作品的本源,作品又是藝術家的本源。二者互爲本源,缺一不可。這就好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命題,可以無限循環下去。如此一來,豈非了無盡期?海德格爾認爲:我們應該從一個外於二者的第三者入手來界定它們。因爲“任何一方也不是另一方的全部根據,”“不論是就它們自身,還是就它們兩者的關係言,藝術家和藝術品依於一個先於它們的第三者的存在。這第三者給藝術家和藝術品命名,此即藝術。”[1](P17)在這裏,他認爲“藝術”是藝術品和藝術家二者共同的本源。我們追問這種本源是在前所述的循環之中進行的,這是無可奈何的。“因而我們被迫遵循這種循環。這既非權宜之計,亦非缺憾。進入這種道路乃是思之勇氣,此之繼續乃思之節日,如果假設思考是一種行業的話。” [1](P48)在此循環之道路上的行進乃思之力量。顯然,在海德格爾看來,在這循環之中不但不會令我們迷失道路,反而會讓藝術本源以其本真面目顯露出來,於是,探求藝術本源的道路便是:行進於此一循環之中。

第二節  從物性到器具,探尋作爲本源的藝術
探求藝術本源之路是從作品本身出發的,“爲了發現在藝術品中真正支配的藝術的本性,須得先探究一下具體的藝術品,並詢問一下藝術是何和藝術爲何。”[1](P18)這是一條凡俗而不具有神性的道路,但海德格爾認爲這並不影響我們從存在論的角度來對藝術作探討。而在藝術品中最現實起作用的是它的物性,因此進而追問藝術品之物性根基便是必要的了。因爲無論何種藝術品,它首先是一物,這是無可置疑的。但是,“藝術品中這種自明的物的因素是什麼呢?”[1](P19)自然,海德格爾說物有別於形而上學的追問方式:他追問的不是存在者,也不是存在者的存在,亦即作爲存在的存在。這使海德格爾追問物的時候既不是關注某一特別的物或一般的物,也不是物的物性,而是物性自身。“此處的物性就是事物本身,也就是存在本身。”[2]
西方思想史上對物的解釋可以歸結爲三種:
第一種觀點認爲物是特徵載體。但海德格爾認爲,這是人們將自己使用的句子結構強加於物身上所得出的結果。陳述句包括主語和謂語,在謂語中陳述了物的特性,這就好像句子結構(主語與謂語的統一)是物的結構(實體和特性的統一)的反射形象,二者之間存在一個轉換關係,但到底是誰決定了誰則不得而知。它不但對物起作用,也對一切存在者起作用,故不能將物性的存在者與非物性的存在者分開。因此,這種物的解釋找不出物性元素,無法顯示其獨立自足的特性,因而不能讓物自身“現象”。第二種觀點認爲物是感覺的複合。在視覺、聽覺和觸覺中,在色彩、音響、粗糙、沉重的知覺上,物在完全嚴格的意義上趨迫於我們的身體。因而,人們認爲,物是感覺的複合而非其它何物,這種觀點變得和第一種觀點一樣流行。但是,在實際上,“我們從未首先並根本地在物的表象中感覺到感覺的涌來。”[1](P26)我們與其說“感覺”物給予我們的感覺,還不如說我們感覺到物本身,“比所有感性更接近我們的是物自身。”[1] (P26)如此,“感覺之複合”不能解釋物之物性,否則就等於說“物就是物”。海德格爾認爲,這種解釋非但未曾顯明物之本性,反而是對物性的擾亂。上述第一種解釋避免物與我們親近,使物與人的距離拉遠,第二種解釋則使物與人過於接近,因而它們均不能使物以其自身所是而顯現自身。人們對於物性的探尋遠未完成。第三種觀點認爲物是有形的質料。這似乎是一個近乎完美的解釋了,“形式和內容是可以歸類的事物和每一物的籠統概念。而且如果形式相聯於理性,質料相聯於非理性,如果理性用作邏輯的,非理性用作非邏輯的,如果另外主體和客體的關係也相聯於形式和質料的成對概念,那麼,這種描述支配了一切概念機制,無物能夠反抗。”[1](P27)質料—形式結構將物限於這一概念之中,而且這種概念能定義所有的物,在形而上學史上,這的確是最完備的解釋。但在海德格爾看來,這種定義卻是對“器具”這一被製作存在的規定。在器具這種存在者中,人作爲創造者參加進來了,於是我們對藝術本源的追問便有了新的發展。
在尋索物性之初,海德格爾便聲明,被追索的應該是“純然物”,“‘純然’在此外意味着:首先是純然之物,它只是一物而非其它。”[1](P22)這一概念與現象學的中止判斷有關,它要求我們把有關物的一切流行的說法都放於“括號”中,然後憑藉純然意識來探尋物性。在這一意義上看來,純然物是原本的物,本真的物,是物性的敞開狀態之實現,在這一前提下,我們才能對物有所思入。但我們要追問的藝術作品與純然物有何關係呢?這種關係就是:它們都有與器具相聯繫而存在。器具處於純然物與作品之間,一方面,它具有物性,另一方面,它雙是被創作存在。處於這樣的特殊地位決定器具必得成爲我們追索藝術本源的始發站。而器具的最基本的特徵是它的有用性,它湮沒於日常生活,變得非常平常而不吸引人們探索的目光。海德格爾認爲,當器具被剝奪了它的器具存在亦即有用性時,深隱於器具中的顯—隱關係便顯露出來,我們方能出發進行探索。這種關係的兩極,海德格爾命名曰“世界”與“大地”,正是透過對這兩極的思入,海德格爾才逐漸讓藝術作品之本源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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