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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宋詞音樂對曲式手段的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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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宋詞音樂對曲式手段的運用
    宋代是我國古代社會平民娛樂形式大發展的歷史時期。曲子就是宋代平民娛樂的形式之一。它成長髮育於唐、五代,成熟繁榮於宋代,並以此爲淵源,逐步發展,形成了中國戲曲、曲藝的曲牌體的音樂唱腔體系。在曲子即宋詞詞調音樂的發展過程中,當時的樂工、藝伎和精通音律的文人雅士,巧妙地運用曲式手段,有效地豐富發展了詞調音樂,將我國古代社會藝術歌曲的創作推向了一個空前繁榮的歷史時期。他們的創新精神和創新手法對於我們今天仍有一定的啓迪和借鑑作用。
        詞調音樂的發展與繁榮,是和中國古代社會由唐末、五代到北宋所發生的深刻變化密切相關的。唐末的農民大起義、藩鎮割據和五代的將帥跋扈、篡弒頻發,基本摧毀了魏晉以來延續上千年的封建士族門閥制度,嚴重衝擊了孔孟之道在精神領域的統治地位,再由於與西夏、遼金鼎峙中在軍事上處於下風,這使得北宋社會失去了昂揚宏大的氣勢;而與其同時,社會相對和平安逸,生產力得到了恢復和提高,商品經濟獲得進一步的發展,人們的生活水平和生活質量顯著提升,呈現出一派平民社會瑣屑耽樂的景象。這爲人們繫心於現實生活,並從現實生活所生髮的喜怒哀樂中尋求精神和感情寄託提供了條件。人們開始在平常的現實生活中,在平凡的人物及其情感世界體驗美、發現美、創造美。這反映在音樂世界,就是由兩漢、魏晉發展到隋唐達到頂峯,融歌唱、舞蹈、器樂爲一體,規模宏大,以皇家貴族爲服務對象的大麴,轟然倒地,迅速退出音樂領域的主導地位,而在市井裏巷傳唱的單曲小調卻快速發展起來,登堂入室,坐上了那個時代音樂創作的第一把交椅,並相輔相成推動了那一時期的音樂文學即宋詞達到了與唐詩雙峯並峙的輝煌之巔。
        詞調音樂和宋詞的繁榮輝煌,都有一個逐步發展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那一時期的音樂人,注意運用曲式手段,突出曲式功能來創新創造詞牌新調,進行了很多嘗試,取得了顯著的成效。由於宋詞詞調樂譜的散失,只能根據詞牌、詞作、相關資料及前人研究的成果試析如下。
        一、運用“疊”的方法,也就是樂段疊加的手法,增加只曲內的樂段數,使詞調能夠表現和承載更多的情感內容。“疊”,爲原詞調相疊,有雙疊、三疊乃至四疊。如《梁州令》相疊,形成新的詞調《梁州令疊韻》;《憶故人》相疊,形成新的詞調《燭影搖紅》;《梅花引》相疊,形成新的詞調《小梅花》;《接賢賓》相疊,成爲新的詞調《集賢賓》。以《憶故人》之疊爲《燭影搖紅》爲例: 《憶故人 》   毛滂老景蕭條,送君歸去添悽斷。贈君明月滿前溪,直到西湖畔。門掩綠苔應遍,爲黃花頻開醉眼。橘奴無恙,蝶子相迎,寒窗日短。
        《燭影搖紅》 周邦彥 
        香臉輕勻,黛眉巧畫宮妝淺。風流天付與精神,全在嬌波轉。早是縈心可慣,更那堪頻頻顧盼。幾回得見,見了還休,爭如不見。  燭影搖紅,夜闌飲散春宵短。當時誰解唱《陽關》,離恨天涯遠。無奈雲收雨散,憑闌干東風淚眼。海棠開後,燕子來時,黃昏庭院。
        “疊”的手法,在宋代大多是和“換頭”的手法結合着使用的,所以古人又稱“疊”爲“換頭”,雙疊爲雙換頭,三疊爲三換頭。雖然古譜已亡,難尋原貌,但將“換頭”理解爲每一疊,也就是每一樂段前一兩節或幾小節的旋律,都有不同的變化,這不會有大的差池。這樣就使原來一段式的詞調,變成了帶有再現性質的兩段式、三段式、甚至是四段式的詞調。不僅大大提高了詞調的容量,還是每一樂段,都有了自己的個性和色彩,各段之間可以形成發展、對比、強調等不同關係,增強了詞調的表現深度、廣度和細微程度。
        二、運用“合”的手法,即選取不同詞調的樂句、樂段,合成新的詞調。如合《西江月》前兩句與《小重山》後一句,加以反覆,成爲新詞調《江月晃重山》;合《暗香》前五句與《疏影》後四句,成爲新詞調《暗香疏影》。下面以《暗香疏影》爲例:
        《暗香疏影》  吳文英
        佔春壓一。卷峭寒萬里,平沙飛雪。數點酥鈿,凌曉東風已吹裂。獨曳橫梢瘦影,入廣平裁冰詞筆。記五湖清夜推蓬,臨水一痕月。(此上片爲《暗香》前五句,下面的下片爲《疏影》後四句)何遜揚州舊事,五更夢半醒,胡調吹徹。若把南枝,圖入凌煙,香滿玉樓瓊闕。相將初試紅鹽味,到煙雨青黃時節。想雁空北落冬深,淡墨晚天雲闊。
        運用這種合的手法,將不同詞調的樂句、樂段合成一調的同時,也將原有樂句、樂段的調式、調性,帶入了所合成的新的詞調,使新的詞調,在樂段之間,出現了調式、調性的改變和對比。有的還在某些樂句上出現了移調的現象。這大大增強了詞調的色彩和表現力,增加了詞調的美聽性。
        三、運用“攤破”的手法,改變原詞調樂段尾句的旋律,或改變原有的句式或增添新的樂句,給樂段增添新的節奏、旋律和色彩,從而形成了新的詞調。另外,如果將變化或新增添的樂句視爲新的短小的樂段,這樣還改變了原詞調的曲式結構,使形成的新詞調更具表現力。如《浣溪沙》“攤破”上下片最後一句,增添一個三字句,形成新詞調《攤破浣溪沙》;《醜奴兒》“攤破”上下片最後一句,增添句式爲2、3、3八個字的一個完整的樂句,形成新的詞調《攤破醜奴兒》;《摘紅英》在上下樂段的尾句均增添句式爲1、1、1三個字的一個完整樂句,則形成新的詞調《釵頭鳳》。下面以《醜奴兒》與《攤破醜奴兒》爲例。
        《醜奴兒》  和凝
        蝤蠐領上訶梨子,繡帶雙垂。椒戶閒時,競學摴蒱賭荔枝。 叢頭鞋子紅編細,裙窣金絲。無事顰眉,春思還教阿母疑。
        《 攤破醜奴兒》  趙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