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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析教育:文化批判何以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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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鍵詞:教育;文化批判;天性;自我解放

論析教育:文化批判何以可能

論文摘要:文化活動是人類不斷追求自我解放的過程,而文化的異化造成了文化對人的束縛,帶來了人的異化,文化活動動機和結果之間的矛盾構成了文化發展的二律背反,它決定了文化批判的必要性。教育不可迴避文化批判,這是由教育的基本性質和歷史使命決定的。教育實現文化批判,其首要任務是要回歸人的天性,其次要加強教育哲學的價值引導作用,再次要改變傳統的灌輸式教育爲對話式教育。

文化活動作爲人類高度自主的活動,其最終目的是實現人類的自由和自我解放。教育作爲一種高度自覺的文化活動,透過傳承、傳播、創新文化來實現人的解放。然而這一終極目標必須要透過教育的文化批判活動才能實現,迴避了教育的文化批判活動,教育活動就會變成簡單的文化複製活動,教育甚至會變成一種壓迫人、束縛人的活動。因此,如何實現教育的文化批判功能也就成了我們教育研究所不可迴避的一個重要問題。

一、文化發展的二律背反及文化批判的必要性

(一)文化活動是人類不斷追求自我解放的過程

人是不完善,並且能夠充分意識到自身不完善的存在物,人類創造文化的過程是人類不斷追求自我完善、自我解放的過程,文化構成了人類特有的規定性,使人獲得了區別於動物界的根本標誌,以至於前蘇聯學者斯比爾金說:“在人之外或人之前不可能有文化,同樣在文化之外或在文化之前也不可能有人:文化—這是人的本質,人類的特性”。而馬克思曾做過這樣一個精闢的論述:“一個種的全部特性、種的類特性就在於生命活動的性質,而人的類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覺的活動”。因此,文化活動是人類的一種自由的自覺的活動。人類創造文化的過程也就是人類從人的類特性出發,圍繞這一原點不斷地做出價值選擇、價值判斷,並不斷趨近價值目標的過程。人性中有先天的察賦、本能,我們稱其爲天性,也有由人後天的文化活動所造就的人的習性。在一定意義上,人的天性也是透過人後天的文化活動所建構起來的,是“人的生物機體所蘊含的在人類進化的漫長曆史過程中逐漸沉積下來的物質和精神的'力量,即人的生物學基礎中存在的人類自然歷史進程賦予人的潛能(人的類特性的先天傾向性)”,它“先天地具有選擇傾向性,這種選擇傾向性深刻地制約後天的心理髮展”,並表現爲人具有追求自我完善、自我實現的深層文化心理結構。人的文化活動以人的天性爲基礎,“文化,歸根結底,是人的天性的外化、天性的客觀化”。追求自由是人的天性所致,它構成了文化活動天然的價值尺度,決定了文化發展的方向是不斷謀求人的自由和解放。因此,恩格斯說:“文化上的每一個進步,都是邁向自由的一步”氣著名文化哲學家恩斯特·卡西爾(Ernst Cassirer)說:“作爲整體的人類文化,可以被稱爲人不斷自我解放的歷程”。人的自由和解放是人類發展的終極目標,它表現爲人類作爲一種過程性存在在追求自由和解放這一終極存在過程中體現出來的人的一系列品質、特徵、狀態和追求,如對平等、公正、民主、和諧的渴望,對人的尊嚴、價值和主體性的弘揚,對人的理性和道德的推崇等。文化活動必須以實現人的上述品質、特徵、狀態和追求爲宏旨,否則文化就走向了對人的天性的背離,走向了文化的異化。

(二)文化的異化,其實質是人的異化

1.文化在發展過程中容易走向異化,進而帶來人的異化

當人類作爲文化活動的主體時,人類根據自身的需要能動地創造文化,但是當文化作爲人類創造出來的成果時,文化演化成了一個外在於人類的客觀精神世界,並遵循着自身的發展邏輯。任何一種文化形態,都有產生、發展、繁榮、僵化和消亡的過程,正如斯賓格勒認爲的,“每一個文化,都要經過如同個人那樣的生命階段,每一個文化各有它的孩提、青年、成年與老年時期”。一種文化範式在其產生的過程中,通常會以革命性的批判姿態將自己批判的矛頭直指舊有文化的價值謬誤,拯救人們於舊文化對人的奴役和控制當中,將自己的價值目標指向人的精神自由和對人的終極關懷,並以極具啓蒙性的理性話語和思維方式,喚起人的價值認同和情感接受。如文藝復興運動時的人文主義思潮、啓蒙時代的科學理性思潮等等。而當此種文化發展壯大起來並取代舊文化而居.於社會主流文化的統控地位以後,以前的啓蒙性話語開始退場,代之以“權力話語、宗教話語、道統話語”卿來控制人們的思想。而在這時,人們已經將這一文化的一系列價值取向、思維方式、道德規範等內化於自己的文化心理中,以此取得自身合理性存在的依據。這往往容易使人們喪失對該種文化的批判精神和理性自覺,對文化進行批判會被認爲不尊重祖宗,不尊重道統,從此文化開始走向神祕化、絕對化和霸權主義,走上了束縛人、奴役人的道路,並最終走向了異化。在這種文化控制下,人的尊嚴和價值受到了挑戰,人喪失了主體性,人害怕擁有自由和承擔責任,人由一個行動的反思者變成了一個外在命令的執行者,人甚至失去了超越自身的勇氣和力量,人趨向完美、追求自由和解放的道路被阻隔。文化的異化,其實質是人性的異化,是文化背離了人的天性。我國古代的聖人、先賢定禮儀,廣教化,其最初的目的是讓人民擺脫受自然束縛的愚昧狀態,讓人們有理性、有道德地生活。在漢以前我國的倫理道德還是自然的、相對的,是一種自然關係的演化,漢代董仲舒等人提出“罷默百家,獨尊儒術”,根據“天意”編造“三綱”“五常”之說,使儒家所提的倫理道德神祕化、絕對化了,倫理綱常也就成了一種“絕對命令”,成了人們遵從的文化道統和“精神皇帝”,而人成了文化的附庸和傀儡,並最終走向異化。西方中世紀處在神權的黑暗統治之下,神道取代了人道,人性泯滅。自然科學以幫助人們擺脫神權的救世主身份,推翻了這一宗教神統,幫助人們擺脫了中世紀的愚昧、無知和偏見,解放了人的天性。但是,隨着自然科學力量的不斷擴張,以牛頓經典力學和數學爲標誌的自然科學作爲一種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念滲透到了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經過兩次世界大戰,目睹一系列的生態危機、道德危機、信仰危機,人們感受到自然科學的泛化給人類帶來的災難是空前的,無不將這一人類的災難看成是人性泯滅的悲劇。歷史地看,一種文化之所以能夠發展、繁榮起來,是因爲它以人爲價值主體,並順應人的天性,而當它背離人的天性,忽視人的主體價值之時,也就是它開始走向僵化、衰亡之時。文化的異化最終帶來的是人的異化,文化危機其實質就是人性的危機,人的價值世界、意義世界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