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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幽默元素在《莊子》文學思想傳播中的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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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以傳播學爲視角,對《莊子》這部作品在文學傳播中如何巧妙地運用幽默元素的策略進行剖析,分別從兩個維度進行闡述即:構建詼諧的文學藝術傳播形象、奇聞異事營造獨特勸服情境。以期望從幽默這一獨特的色鏡中,去審視《莊子》這部古代文學經典經數千年傳播而長盛不衰的理論依據。

試論幽默元素在《莊子》文學思想傳播中的運用

 關鍵詞:《莊子》文學思想 幽默 傳播

所謂“幽默(humor)是一種美學現象,是喜劇性傳播樣式,是創造主體對喜劇性內容發掘、表現的能力,一種‘內莊外諧’的態度”[1]《辭海》對其解釋是:“美學名詞。幽默是利用語言條件,對事物表現詼諧滑稽的情趣,特點是表示從容灑落態度。”

“在傳播中,訴諸幽默是一種很受歡迎的技巧。------幽默對吸引注意力、產生對傳播者的喜愛心情等方面,比造成態度或行爲改變更有效。學習理論主張,幽默可能提供強化作用,因而導向更大的態度改變。[2]林語堂認爲:“凡善於幽默的人,其諧趣必愈幽隱;而善於鑑賞幽默的人,其欣賞尤在於內心靜默的理會,大有不可與外人道之滋味。與粗鄙的笑話不同,幽默愈幽愈默而愈妙。”而對於莊子,林語堂也曾盛讚說:“莊周可謂中國幽默之始祖”。通讀《莊子》①一書,不難感受到書中寓言裏所散發出來的詼諧,讓讀者能夠反觀其微笑背後所折射出來的種種社會現實。在其文學思想傳播的過程中,巧妙地糅合了幽默元素,拉近了資訊傳播者和受衆之間的心理距離,扯斷了事物之間習以爲常的聯繫,把受衆對資訊的不同反應融匯成一幅幅獨特的景觀世界,呈現出一種能被受衆所感知的獨特的美感特質,從而成功地塑造了《莊子》獨特的文學傳播世界,對後世作家的文學創造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一、 構建詼諧的文學藝術傳播形象

1、極度誇張——突越中塑造形象

魯迅曾這樣評價《莊子》這部作品:“然文辭之美富者,實惟道家,------今存者有《莊子》。------著書十餘萬字,大抵寓言,人物天地,皆空言無事實,而其文則汪洋闢闔,儀態萬方,晚周諸子之作,莫能先也。”《莊子》一書中創造了許多極富感染力的文學藝術形象,開篇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其翼若垂天之雲”的大鵬,其氣勢磅礴、形體宏大。“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莊子-逍遙遊》第4頁莊周的想象力是震撼人心的,他敢於打破一切思維定式,超越現實。“有國於蝸牛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於蝸牛之右角者,曰蠻氏。時相與爭地而戰,伏屍數萬,逐北旬有五日而後反。”這是在《莊子-則陽》中所描繪的兩個小國之戰。莊子擅於運用無限放大或縮小的誇張手法,突越了人們有限的感覺經驗,從而產生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在《莊子-養生主》中,庖丁解牛這一幕成爲這部作品中的經典。“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響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第55、56頁還有在《莊子-人間世》中身形瑰偉的櫟社樹,“其大蔽數千牛,絜之百圍,其高臨山十仞而後有枝,其可以爲舟者旁十數。”第83頁

此外“八千歲爲春,八千歲爲秋”的大椿、斧子可以劈去鼻子尖上的灰點、櫟樹可以託夢、骷髏可以復生等誇張的藝術傳播形,在超常的想象與極度誇張的合力共同作用下,讓《莊子》產生出了石破天驚的藝術力量。在傳播者蔥蘢的想象之中,浸滿並傳播着文學作品中浪漫別緻的哲思智慧,達到讓受衆過目難忘的目的。

2、命名新奇——怪誕中隱含寄寓

文學原本就是自由的王國。相對於現實生活中的人名而言,文學作品中的人名是“最具開放性、最活潑、最多變、最能發揮命名者的聰明才智、文采意匠,也是最能激發人們的想象遐思的意義層面”。它“給人以想象力和創造力,爲人的主觀能動性開闢了寬闊的空間”。人名“體現什麼樣的文學情趣,卻全在於命名者。成千上萬的漢字,豐富多彩的意蘊,爲你發揮想象力提供充分的語言資源,而古今人物的名字,又爲你的命名帶來無窮的啓迪”。 [3]

英國評論家傑福勒認爲:“在藝術作品中,怪誕常常引人發笑。它之所以具有這種效果是因爲怪誕以一種誇張或扭曲的方式表現人物形象。”《莊子》中的命名大都新穎奇特,在看似荒誕奇詭的名稱中,蘊含着高深莫測的思想寄寓。如書名“冥靈”、“櫟社;”鳥名“意怠”、“幹於骨”;有“藐姑射之山”、無何有之鄉”;有“大莫”、“建德”之國;衆多人名更是怪異離奇:“留缺”、“支離疏”、“哀駘它”、“門無鬼”、“叔山無趾”、“赤張滿稽”、“央瓷大瘓”、“閩踐支離無版”、“玄冥”、“滿苟得”、“無有”、“泰清”、“象周”、等。

“黃帝遊乎赤水之北,登乎崑崙之丘而南望,還歸,遺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離朱索之而不得,使喫詬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黃帝曰:“異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莊子-天地》)文中以”玄珠“喻道,虛擬了“知”、“離朱”、“ 喫詬”、 “象罔”四個人物,分別隱喻着“智”、“明察”、“善辯”和“無心”。

“知謂皇帝曰:‘吾問無爲謂,無爲謂不應我,非不我應,不知應我也;吾問狂屈,狂屈中欲告我而不我告,非不我告,中欲告而忘之也;今予問乎者,若知之,奚故不近?’皇帝曰:‘彼其真是也,以其不知也;此其似之也,以其忘之也;予與若終不近也,以其知之也。’”(《莊子-知北遊》第300頁其中“無爲謂”“狂屈”的人名分別取“無所爲”和“狂放屈伸”的含義。反映了作者所表達的道體虛無、純任自然的思想,再次彰顯了“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論斷。各類怪異的命名,都是作者內心意蘊的高度熔鍊,是作者凝結於心的審美選擇和藝術傳播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