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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禪宗思想對唐代文人畫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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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宗對中國畫的影響是巨大而深遠的,它使中國繪畫的思維方式由具象逐漸走入抽象,以下是小編蒐集整理的一篇探究禪宗思想對唐代文人畫影響的論文範文,供大家閱讀參考。

淺析禪宗思想對唐代文人畫的影響

摘要:禪宗思想在其長期的發展過程中,對中國傳統文化特別是對文人畫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禪宗哲學與中國文人畫美學之間有着許多內在的聯繫,對文人畫的發展起着關鍵的作用。本文透過回顧文人畫歷史發展的軌跡,以部分有代表性的文人畫家爲例,探究文人畫美學中所蘊含的禪宗思想。

關鍵詞:禪宗思想;文人畫;王維;

一、文人畫與禪宗

禪宗的產生是中國文化史上的一種思想現象,它對中華民族(尤其指文人,士大夫們)的心理性格,思維方式,基本觀念的影響是具大的。它打破了中國封建社會中儒、道兩家在中國封建史上的統治,又開啓了中國文人的繪畫形態。禪宗本來產生於印度,其基本含義是:沉思。無疑是主張排除一切外在干擾(甚至包括耳,日,鼻,眼等感官對客觀物象的感覺)進行純直覺的體驗和內在的反思。自從達摩始祖東渡以後,禪宗便迅速在中國生根開花了,隨着時間的推移,禪宗思想在不斷的融合中國人特有的那種“直觀外推”和“內向反思”的反覆推延的思維方式。同時,它又結合了老莊思想和孔孟思想的精華,形成了獨特的,類似於東方神祕主義直覺特徵的非理性思維方式。

然而,這種思維方式的發展也恰好迎合了唐宋以來文人士大夫們的心理,成爲他們得以解脫自我,尋求真我的方式和手段。唐宋以來,由於社會的繁榮和複雜,處在官場之中的這些文人、士大夫們往往在喧囂煩雜的塵世和充滿煩惱的生活中感到十分困惑,因之而來的是心理的波動。禪宗在內心世界中尋求解脫的方式恰恰給予了他們一種啓示,使他們學會了在塵世俗氛中超越世俗,自我平衡;學會了在煩亂的生活中忘掉自我,沉浸在潛意識之中而得到永恆的平靜和適意的人生。在這種思想意識之下,文人、士大夫們對世俗充滿了冷漠之情,而內心卻總是淡淡的欣慰,甚至愉悅之情,這種獨特的情感就是禪宗思想的滲透,把它外化爲文藝(主要指繪畫)之中,其方式是一種“寧靜”、“恬淡”的“無我之境”。而這種禪宗思想體現最爲明顯就是王維。

二、文人畫之鼻祖王維

號摩詰,太原人,世家禮佛,開元進士。進人宦界後,閒暇時常常去禪寺拜僧論道。先後聽神秀(606-706)、普寂(651一739),義福(657一736)等諸禪師講法,按照佛法要旨,修持禪法,後來預知大限安坐而終。

王維對禪學的體悟,直接體現在他的藝術創作上,他的文章詩歌,澹遠空靈,深邃的禪機流露於字裏行間,且能將詩意禪機人畫,又能以畫表禪。因此創作了不問四時二雪裏芭蕉”式的寫意之作。王維在山水畫力一面的成就最爲顯著,其畫風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水墨渲染的畫法;二是空寂的意境。他一改過去畫山水的鉤研之法爲潑墨渲染,使山水畫由此耳目一新。並著有《山水訣》畫論一篇,其中有句名言: “妙悟者不在多言,善學者還從規矩。”深刻地體現出禪學思想。蘇東坡在《書摩話藍田煙雨圖》中贊王維說:“味摩潔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話之畫,畫中有詩。”其畫中的詩,詩中的畫,不是別的,而是禪的境界,禪的感悟。明代董其昌尊王維爲南宗山水畫的始祖,文人畫的開創者。

“畫與詩,皆士人陶寫性情之事,故凡可以入詩者,皆可以入畫。”王維好“靜”,即是靜篤之意。他的山水田園詩,表現的寧靜的境界。由此他的隱居生活很難說不是在或多或少地追求這種“靜”界。佛教也有所謂“禪定”,“禪”意譯爲“靜慮”,“定”謂心緒寧靜專注,觀想特定對象而獲得佛教悟解的思維修習活動。佛教的修習禪定與道教的寧靜其精神是可以相通的。明代吳寬在《書畫鑑黝》中說:“王右丞胸次灑脫,中無障礙,冰壺澄澈、淵停,洞鑑肌理、細觀毫髮、故落筆無塵俗之氣。”這段評價恰好說出了王維這種“靜”的境界在這種身心都處於寧靜的狀態下,詩人才有可能對自然觀察得細緻入微,纔可能對自然有獨到的'體悟。

《新唐書二百 二》中記載:“(王)維上草隸,善畫,名盛於開,天寶間……其畫思入神,至山水平遠,雲勢石色,繪上以爲天機所到,學者不及也。”許多名人行家對王維的繪畫也有很高的評價。最旱關於王維的山水畫評述見於朱景玄的唐代名畫錄,其中描述了王維的山水畫風格是“蹤似吳生,風致標格特出”。朱景玄認爲王維的山水畫與吳適子的風格相似,但風格獨特,有畫外之意,也就是說王維受到禪宗的思想影響極深。

在《袁安臥雪圖》中雪與芭蕉同置一處,畫中禪意,曾引起歷代書畫家的爭議,“雪裏芭蕉”也成爲禪畫的一個典型表現形式。沈括曾評價:“書畫之妙.當以神會,難可以形器物求也……如張彥遠畫評,言王維畫物,多不問四時.如畫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蓮花,同畫一景。予家所藏摩潔《袁安臥雪圖》.有雪中芭蕉。此乃得心應手,意到便成,故造理入神,迥得天意,此難得可與俗人論也。”芭蕉在佛學中是脆弱和不穩定的象徵,所謂“不顧芭蕉之身”即專心佔修,放棄自己脆弱如芭蕉的肉體,去追求精神上的昇華。王維將這種儒家道義與佛經禪理暗中融合在一起,上升到了宗教的層面,從體現了“人生虛空”的離意,如同錢鍾書先生所言:雪裏芭蕉如果蘊涵禪理,那無非像“井底紅塵,山頭碧浪”等等。

三、其他文人畫家

另一位山水畫家張作畫注重意氣表現,在其自撰的《繪境》書中提出的“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觀念深得文人畫藝術奧妙,反映了佛學的思想。這裏的“心”,代表了宇宙本體的意義,即慧能所說的:“諸佛與衆生,唯是一心……能含萬物色相、日月星宿,山河大地”。高僧百丈懷海也說“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河沙妙德,總在心源”。顯然,張操的畫論受到了這些佛理的影響。

張在《繪境》中處處強調“頓悟”、“心悟”的狀態,與禪宗所提倡的一樣,把人有限的生命融入宇宙的永恆之道,這是種理想化的人格,是種內心的直覺體驗,是在時空中瞬間即永恆的精神感受。可以看出,張以佛學的角度來重新審視繪畫,使文人畫理論達到前所末有的高度。

深受佛學影響的畫家還有荊浩、貫體等,他們都自覺地在繪畫作品以及畫論中體現了佛理的精神。

四、結語

禪宗對中國畫的影響是巨大而深遠的,它使中國繪畫的思維方式由具象逐漸走入抽象,由“外師造化”到“中得心源”,並最終促使了文人繪畫打破傳統繪畫之功利,化繭成蝶,引領中國繪畫發展至今。簡單的說它就像火車的車頭一樣,時刻牽引着文人畫發展的方向,制約着文人畫發展的速度,也更將引導着文人畫超越過去,超越時空,走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