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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拿來”的國學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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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們要拿來。我們要或使用,或存放,或毀滅。那麼,主人是新主人,宅子也就會成爲新宅子。然而首先要這人沉着,勇猛,有辨別,不自私。沒有拿來的,人不能自成爲新人,沒有拿來的,文藝不能自成爲新文藝。

魯迅“拿來”的國學智慧

  ——魯迅《拿來主義》

關於孔子

立人說

孔子最早提出“立人說”,《論語·雍也》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具體說仁,可以概括爲恭、寬、信、敏、惠、智、勇、忠、恕、孝、弟等。魯迅強調中華民族的出路是:“首在立人,人立之後而凡事舉;若其道術,乃必尊個性而張精神。”(《文化偏至論》)魯迅的“立人”思想是對孔子“立人”學說的弘揚與發展,他是指一種獨立人格,而這種獨立人格又是在個性精神的支撐下實現的。

兩端論

孔子主張”兩端論”,《論語·子罕》:“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孔子往往從問題的兩端去問,這樣對此問題就可以全部搞清楚了。作爲中國第一批真正的現代知識分子,魯迅就是以“兩分法”價值評判方式來審視中國傳統文化的,並對中國的傳統文化給予學理研究和批判,以舊與新、動與靜、落後與進步的辯證觀點來具體分析。

自訟者

孔子主張“自訟”,即自我反省,糾正過失。《論語·公冶長》中子曰:“已矣乎!吾未見能見其過而內自訟者也。”魯迅的名言:“我的確時時解剖別人,然而更多的是更無情面地解剖我自己。”(《寫在〈墳〉後面》)只有像魯迅那樣“更無情面地解剖我自己”,我們纔有資格批評別人。不斷地反省自己,不斷地否定自己,才能讓自己思考解決問題的出路,才能讓自己的精神境界得到昇華,使自己爲人處世的方式更加科學,使自己學習、工作的方法更加先進。

關於孟子

民本思想

孟子主張“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孟子·盡心下》)“民本”思想是孟子哲學中的核心思想,他提倡“王道”政治,目的是勸告統治者重視人民,君與民同憂同樂。魯迅同他的觀點是一致的,他說得好:“唯有民魂是值得寶貴的,唯有它發揚起來,中國纔有真進步。”(《學界三魂》)在魯迅看來,“民魂”是根植於民衆並生長於民衆的一種可貴的民族精神。民衆是“民魂”之壤,深植於民衆之壤的“民魂”是不死的,是希望所在,是信心與力量之源。

觀眸爲要

《孟子·離婁上》曰:“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聽其言也,觀其眸子:人焉廋哉!”這就是所謂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魯迅談小說的人物描寫,特別強調眼睛:“忘記是誰說的了,總之是,要極省儉的畫出一個人的特點,最好是畫他的眼睛。我以爲這話是極對的,倘若畫了全副的頭髮,即使細得逼真也毫無意思。”(《我是怎樣做起小說來的》)

路是走出來的

《孟子·盡心下》曰:“山徑之蹊,間介然,用之而成路。”雖然是顯而易見的現象,但是用意是深刻的。魯迅在《故鄉》一文的結尾說:“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這句警言啓迪着無數的志士仁人,不斷地向未來進取。古今之人,心有靈犀。

關於老子

反者道之動

老子的“反者道之動”哲學,最具有原創性和穿透力思想,如:“善遊者溺,善騎者墮”;“大智若愚,大勇若怯”;“將欲奪之,必固予之”;“貴以賤爲本,高以下爲基”;“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相反而相成,發人深思!魯迅對此是心領神會的,他在《推背圖》一文中說:“我這裏所用的‘推背’的意思,是說:從反面來推測未來的情形。”比如他告誡人們“防被欺”:“自稱盜賊的無須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稱正人君子的必須防,得其反則是盜賊。”(《小雜感》)他還說:“聽博識家的話好,還是聽專門家的話好呢?解答似乎很容易:都好。自然都好;但我由歷聽了兩家的種種指點以後,卻覺得必須有相當的警戒。因爲是:博識家的話多淺,專門家的話多悖。”(《名人和名言》)

以柔克剛

老子曰:“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又說:“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於無間。”天下最柔弱的東西,能在天下最堅硬的東西中穿來穿去,這個看不見的力量,能穿透沒有空隙的'實體。魯迅主張“韌的戰鬥”,正是這個道理,能達到“以柔克剛”的效果。他說:“震駭一時的犧牲,不如深沉的韌性的戰鬥。”(《娜拉走後怎樣》)

獨異於人

老子曰:“衆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淡兮其若海,飂兮若無止。衆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一個“獨”字被反覆強調,真是頂天立地的人。魯迅在《文化偏至論》中提出“任個性而排衆數”的口號,主張“尊個性而張精神”,特別強調“獨異”,承認生命是個人的,人格是獨立的。總之,這個“獨異”也正是魯迅“立人”思想的重要特徵。

關於莊子

人吃人

莊子最早提出了“人食人”的警告。《莊子·庚桑楚》曰:“大亂之本,必生於堯舜之間,其末存於千年之後。千年之後,必有人與人相食也。”魯迅在第一部小說《狂人日記》中寫着:“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地每葉上都寫着‘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着,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裏看出字來,滿本都寫着兩個字是‘吃人’!”他還說:“所謂中國的文明者,其實不過是安排給闊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謂中國者,其實不過是安排這人肉的筵宴的廚房。”(《燈下漫筆》)

風波之民

《莊子·人間世》:“言者,風波也;行者,實喪也。夫風波易以動,實喪易以危。”又《天地》曰:“天下之非譽,無益損焉,是謂全德之人哉!我之謂風波之民。”所謂“風波之民”,是言其心性尚不免於隨風波動。魯迅小說《風波》是關於辛亥革命的真實寫照,當時人們關心的問題只成了有沒有“辮子”的問題了,這實在是讓人爲“革命”感到可悲。魯迅清醒地看出人心的隨風波動,這恰恰是一種愚昧的“國民性”表現。

獨有之人

《莊子·在宥》曰:“出入六合,遊乎九州,獨往獨來,是謂獨有。獨有之人,是之謂至貴。”他將“獨往獨來”的人稱爲“至人”。魯迅在《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中說:“因爲即我,所以更應該儘教育的義務,交給他們自立的能力;因爲非我,所以也應同時解放,全部爲他們自己所有,成一個獨立的人。”

淵默而雷聲

《莊子·在宥》曰:“故君子苟能無解其五藏,無擢其聰明,屍居而龍見,淵默而雷聲,神動而天隨,從容無爲而萬物炊累焉。”這真是君子的特異功能啊。魯迅《無題》詩:“萬家墨面沒蒿萊,敢有歌吟動地哀。心事浩茫連廣宇,於無聲處聽驚雷。”“淵默而雷聲”,也就是“於無聲處聽驚雷”。他表達了對革命必勝的信心,給無產階級和人民大衆以極大的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