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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亞里士多德德性論倫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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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德性是人的一種以追求和實現善與幸福爲目的的活動

探析亞里士多德德性論倫理學

亞里士多德認爲,每種存在物都有其特定的活動,植物在於營養的活動,動物在於感覺的活動,而人的活動之所以在根本上與動植物的活動判然相別,那是因爲“人的活動是靈魂的一種合乎邏各斯的實現活動與實踐” [2]20。並且,人的活動天然地帶有一種合目的性,即人的活動總是以追尋某種善爲目的的; 由此,亞里士多德在《尼各馬可倫理學》中開宗明義地說: “每種技藝與研究,同樣地,每種實踐與選擇,都以某種善爲目的……所有事物都以善爲目的。”按照亞里士多德的意思,人的活動之最高的善的獲得就是幸福,因爲幸福是因其自身之故而被欲求的最完善者,“幸福是完善的和自足的,是所有活動的目的”[2]19。可以說,亞里士多德把活動與目的、善等聯繫起來,認爲人的善是靈魂的合乎德性的實現活動,相應地,他把善分爲外在善、靈魂善和身體善,其中“靈魂的善是最恰當意義上的、最真實的善”[2]22。在這裏,亞氏強調靈魂的善作爲“內在善”是最自由、最充分意義上的善,它不是以實現他物爲目的的“手段善”,其自身即是目的、其自身即是令人愉悅的合乎德性的活動,因爲他說,“快樂是靈魂的習慣”。在此基礎上,亞里士多德區分了靈魂的有邏各斯的部分和沒有邏各斯的部分,並且還認爲靈魂的無邏各斯的部分某種意義上分有邏各斯,這分有邏各斯的部分就是慾望。亞里士多德如是說: “如果慾望的部分更適合於說是有邏各斯的,那麼靈魂的邏各斯的部分就是分爲兩個部分的: 一個部分是在嚴格意義上具有邏各斯,另一個部分則是在像聽從父親那樣聽從邏各斯的意義上分有邏各斯。德性的區分也是同靈魂的劃分相應的。”因此,人的德性被分爲“道德德性”和“理智德性”,道德德性是透過習慣而養成的,而理智德性是透過教導養成的。人的德性就在於這兩者的交融匯通。

 二、作爲品質和適度的道德德性

亞里士多德說,道德德性需要習慣培養,而道德德性的養成“既不是出於自然也不是反乎於自然的”。這是因爲,首先,人所具有的德性能力是自然所賦予的,故德性不反乎自然; 其次,只有先按照德性所要求的去做,我們才能獲得德性,故說德性不是出於自然的; 再次,德性因好的活動而養成,也因壞的活動而毀喪,故德性既不是出於自然也不是毀於自然的。因此,在亞里士多德看來,人的實現活動恰恰在於這實現活動的性質,而實現活動的性質取決於做這一實現活動的人的品質。亞里士多德論證說,德性不是感情或能力,而是品質; 品質是指人與感情的好壞關係。好的品質既能使德性完善,又能使活動完成的好。那麼人因何成爲有德性之人( 或稱好的品質的人) ? 亞里士多德說,人並不是做了公正的事就能成爲公正的人,並不是做了節制的事就能成爲節制的人。“亞氏特別強調,倫理德性和技藝一樣是在做、行的現實中形成的。”[3]可以說,人之德性的養成實際上是做諸如公正或節制這樣的行爲的習慣化的結果。人只有在多次做公正或者節制的行爲後,形成一種恆常且穩定的行爲習慣,才能成爲一個合乎德性的( 或曰好的品質的人) 。再者,人的德性( 好的品質) 的獲得在於中道,也就是適度。亞里士多德說,德性必須以追求適度爲目的,德性也是一種選擇的品質,“存在於相對於我們的適度之中”,德性是過度與不及這兩種惡的中間。例如勇敢是怯懦與魯莽的中道,節制是放縱與冷漠的中道,慷慨是揮霍與吝嗇的中道,如此等等。然而,這種適度的狀態是以特定的時空爲條件的,適度對人來說並不是數學比例上的適度,適度總是相對於每個人的適度,在此處是適度的德性在彼處可能是過度與不及的。值得一提的是,亞里士多德強調本身即惡的東西並沒有適度的狀態,因爲它們受到譴責是因爲它們本身是惡的,而不是由於過度和不及,因此亞里士多德說,“適度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極端”。另外,亞氏還教示人們一種獲得適度的方法,那就是“避開最與適度相反的那個極端”,要“兩惡相權取其輕”,有時要偏向過度一些,有時又要偏向不及一些,只有這樣才能達到合乎德性的適度狀態。

三、理智德性: 靈魂求真的方式

亞里士多德說,要想過上幸福的生活,只懂得行爲適度( 中道) 的原則是不夠的,還必須考察靈魂的有邏各斯部分的性質,而靈魂中有邏各斯的部分又可分爲兩類: “一個部分思考其始因不變的那些事物,另一個部分思考可變的事物……一個可以稱爲知 識 的 部 分,另 一 個 可 以 稱 爲 推 理 的 部分。”[2]166 -167而靈魂的肯定或否定真的方式在數目上有五種,那就是技藝、科學、明智、智慧和努斯。亞氏認爲,科學是研究事物如其所是的必然性的知識,因爲科學的對象是由於必然性而存在的,科學是永恆的; 並且,“科學也是可以傳授的,科學的知識是可以學得的。”“技藝”是一種與真實的製作相關的、合乎邏各斯的品質,因爲技藝不與必然性的事物相聯繫,它總是和製作者相關,是一種出於偶性的( 運氣的) 用來製作物品的技術。明智不同於科學與技藝,是因爲“明智是一種與善惡相關的、合乎邏各斯的'、求真的實踐品質”,明智在對象上與科學不同,在始因上與技藝不同。努斯是靈魂把握不變事物的知識、“關於可變事物的推理的始點的真實性的品質”。那麼人究竟是透過理智德性中的何種方式來求得至善至福的呢? 亞里士多德回答說,答案在於努斯。他特別指出,由於幸福是靈魂的按照邏各斯的合乎德性的活動,要想獲得幸福,我們就必須服膺於“我們自身中那個最好部分即努斯的德性的活動。這就是沉思的生活”[2],因爲努斯只與其自身爲目的,且努斯具有嚴肅性和閒暇。人只有擺脫了享樂的生活和政治的生活才能具有閒暇,也才能過上沉思的生活。但亞里士多德同時強調,只有我們自身中那種具有神性的東西才能過這種沉思的生活。由此可見,亞氏“將至善至福歸於思辨活動是亞里士多德倫理學的一大特色,這與他強調倫理德性具有行爲實踐的特點形成鮮明對照。不僅如此,他還把這一思辨活動看做神的生活,與第一哲學一樣,倫理學也走向了神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