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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美學史中重要問題的初步探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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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美學史中重要問題的初步探索(三)
中國美學史中重要問題的初步探索(三) “骨法用筆”,並不是同“墨”沒有關係。在中國繪畫中,筆和墨總是相互包含、相互爲用的。所以不能離開“墨”來理解“骨法用筆”。對於這一點,呂風子有過很好的說明。他說:

  “賦彩畫”和“水墨畫”有時即用彩色水墨塗染成形,不用線作形廓,舊稱“沒骨畫”。應該知道線是點的延長,塊是點的擴大;又該知道點是有體積的,點是力之積,積力成線會使人有“生死剛正”之感,叫做骨。難道同樣會使人有“生死剛正”之感的點和塊,就不配叫做骨嗎?畫不用線構成,就須用色點或墨點、色塊或墨塊構成。中國畫是以骨爲質的,這是中國畫的基本特徵,怎麼能叫不用線構的畫做“沒骨畫”呢?叫它做沒線畫是對的,叫做“沒骨畫”便欠妥當了。

  這大概是由於唐宋間某些畫人強調筆墨(包括色說)可以分開各盡其用而來。他們以爲筆有筆用與墨無關,筆的能事限於構線,墨有墨用與筆無關,墨的能事止於塗染;以爲骨成於筆不是成於墨與色的,因而叫不是由線構成而是由點塊構成——即不是由筆構成而是由墨與色構成的畫做“沒骨畫”。

  不知筆墨是永遠相依爲用的;筆不能離開墨而有筆的用,墨也不能離開筆而有墨的用。筆在墨在,即墨在筆在。筆在骨在,也就是墨在骨在。怎麼能說有線纔算有骨,沒線便是沒骨呢?

  我們在這裏敢這樣說:假使“賦彩畫”或“水墨畫”真是沒有骨的話,那還配叫它做中國畫嗎?(《中國畫法研究》第27—28頁)

  現在我們再來談談“風骨”。劉勰說:“怊悵述情,必始乎風;沈
呤鋪辭,莫先於骨。…‘結言端直,則文骨成焉,意氣駿爽,則文風生
焉”《文心雕龍·風骨》。對於“風骨”的理解,現在學術界很有爭論“骨”是否只是一個詞藻(鋪辭)的問題?我認爲“骨”和詞是有關係的。但詞是有概念內容的。詞清楚了,它所表現的現實形象或對·於形象的思想也清楚了。“結言端直”,就是一句話要明白正確,不是歪曲,不是詭辯。這種正確的表達,就產生了文骨。但光有“骨”還不夠,還必須從邏輯性走到藝術性,才能感動人。所以“骨”之外還要有“風”。“風”可以動人,“風”是從情感中來的。中國古典美學理論既重視思想——表現爲“骨”,又重視情感——表現爲“風”。一篇有風有骨的文章就是好文章,這就同歌唱藝術中講究“咬字行腔”一樣。咬字是骨,即結言端直,行腔是風,即意氣駿爽、動人情感。

  四、“山水之法,以大觀小”

  中國畫不注重從固定角度刻畫空間幻景和透視法。由於中國陸地廣大深遠,蒼蒼茫茫,中國人多喜歡登高望遠(重陽登高的習慣不是站在固定角度透視,而是從高處把握全面。這就形成中國山水畫中“以大觀小”的特點。宋代李成在畫中“仰畫飛檐”,沈括嘲笑他是“掀屋角”。沈括說:
  
  李成畫山上亭館及樓塔之類,皆仰畫飛檐,其說以謂自下望上,如人平地望塔檐間,見其榱桷。此論非也。大都山水之法,蓋以大觀小,如人觀假山耳。若同真山之法,以下望上,只合見一重山,豈可重重悉見,兼不應見其溪谷間事。又如屋舍,亦不應見其中庭及後巷中事。若人在東立,則山西便合是遠境;人在西立,則山東卻合是遠境。似此如何成畫?李君蓋不知以大觀小之法。其間折高、折遠,自有妙理,豈在掀屋角
(《夢溪筆談》卷十六)

  畫家的眼睛不是從固定角度集中於一個透視的焦點,而是流動着飄瞥上下四方,一目千里,把握大自然的內部節奏,把全部景色組織成一幅氣韻生動的藝術畫面。“詩云:鳶飛戾天,魚躍於淵,言其上下察也。”(《中庸》),這就是沈括說的“折高折遠”的“妙理”。而從固定角度用透視法構成的畫,他卻認爲那不是畫,不成畫。中國和歐洲繪畫在空間觀點上有這樣大的不同。值得我們的注意。誰是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