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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易被誤解的觀念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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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觀人類歷史,哲學可謂是一門萬古長青的學科,在所有學科中,它幾乎是最早產生的。

哲學易被誤解的觀念探究

摘要:哲學是一門“無定性”的學科,很多問題都沒有固定的結論,令人感覺“古怪”,由此在日常生活中人們對哲學產生了多種錯誤的觀念。在很多人看來,哲學是無用的,是一門無用的學科;哲學很虛幻,是一門玄學;哲學就是一種詭辯,和詭辯論一樣;哲學很簡單,一學就會,甚至不學也會,這些都是對哲學的誤解。因此,這就需要我們去認真澄清,還原出哲學的本來面目,從而更好地推進哲學教育。

關鍵詞:哲學;實用主義;玄學;詭辯論

人類最早的三個專業是哲學、醫學和法學,今天人們對醫學和法學的很多理論問題基本上都達成了一致意見,但在哲學上卻不是如此。在哲學基本問題上,從來就沒有一致意見可言,它總是隨着時代的發展而不斷變化,問題本身及答案有時候都相去甚遠,可以說它是一門“無定性”的學科[1]。正是由於哲學的這種“不定性”,才導致了人們對哲學的多重誤解,產生了很多錯誤的認識,如果不及時廓清籠罩在哲學之上的錯誤觀念,我們就很難推進哲學教育,提高人們的哲學素養。

一、哲學無用論

在日常生活中,一個比較流行,甚至可以說比較普遍的觀點就是哲學無用,學了哲學什麼也做不了,它是一門無用的學科。西方曾有人揶揄哲學,說哲學不能用來烤麪包,確實如此,哲學至今還沒有烤出一塊麪包。我們中國人更是常常把哲學視爲無用的學科進行冷落,看一下近些年哲學專業的招生情況就清楚了,即使像北京大學、吉林大學等這種985高校,其哲學專業招生也是相當困難的,經常要靠校內調劑才能解決。

從實用主義來看,哲學確實不夠“實用”。學了醫學,可以幫助我們成爲一名醫生;學了建築學,可以幫助我們成爲一名建築師;學了法學,可以幫助我們成爲律師。但學了哲學,能幹什麼?如果確實有一定的天賦,並勤於哲學思考,有可能成爲一名哲學家,但概率比較低。也許我們能夠想到的是,學好哲學,可以做一名文字工作者,比如祕書,使我們寫的報告有邏輯性,富有哲學味道。不過,學哲學和做一名好祕書之間關係不夠密切,不具有直接聯繫,不像醫學和醫生、建築學和建築師、法學和律師之間的關係。然而,哲學不夠實用,卻未必是沒用的。道家就認爲:無用之用爲大用。我想這是對這一觀點的最好反駁。哲學做什麼用呢?最根本的一點,它是民族精神的魂和根。黑格爾曾說:“一個有文化的民族竟沒有形而上學———就像一座廟,其他方面都裝飾得富麗堂皇,卻沒有至上的神那樣。”[2]

這裏主要講的是哲學的地位。我們很多人都見過廟宇,如果它只有一棟空房子,沒有神像在裏面,那種情形可想而知,即使建造得超級富麗堂皇,也不會讓人產生神聖感、敬畏感。哲學就是一個民族的根或者叫靈魂,沒有哲學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民族,哲學被輕視的民族,註定是一個會衰落的民族。在歷史的長河中,中華民族曾長期被全世界所尊重,被視爲一個有文化、有文明的民族,甚至中華民族被視爲天上的民族、神聖的民族。

古代中國也曾一度被稱之爲“天朝上國”“禮儀之邦”。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爲中國古代有自己的哲學,即中國傳統哲學,能爲人類的生存發展提供一套價值方案、價值理念等,其他民族吸收了這些東西,就可以進入文明人和文明民族之列。現在我們爲什麼不自信了?甚至很多小國家都敢瞧不起我們,連泰國、越南等一些文化水平不如我們的國家都批判中國人沒有素質、沒有教養,因爲我們缺失現代中國哲學,我們缺失了自我。

正如有的學者所言:“在文化對話的境遇中,我們喪失了對中國文化身份的記憶,我們不知道文化上的我是誰,不知道與誰對話,更不知道以什麼方式去對話,在文化的對話語境中,我們患上了‘失語症’。”[3]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我們處處可以發現西方文化的強勢、民族文化的弱勢。我們中國人自己住的本土小區到處都是什麼普羅旺斯、卡布奇諾、伯爵山、香榭麗舍、萊茵堡等;我們的服裝流行歐版、美版、韓版等;西方的聖誕節、情人節等節日比我們大多數的傳統節日還流行,被人們追捧。

這些都昭示着:中華民族缺失一種與時代(現代社會)相適應的自己的哲學,我們在精神文化層面無法自信地站立起來。雖然我們現在的高校科目設定裏面有哲學,包括八個二級學科,尤其有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哲學和西方哲學,但是這裏的中國哲學主要是指中國傳統哲學,它生髮於中國傳統社會,是那個時代的民族精神的精華;而西方哲學和馬克思主義哲學都孕育於西方文化的土壤,只有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才具有中華民族的精神元素。

從這些可以看到,我們還沒有真正創建出自己的現代哲學,在哲學上我們還無法完整地表徵自己。不過,中國哲學界已經開始有了這個意識,要創建中華民族自己的當代哲學。哲學家高清海曾說過:“學習西方先進的哲學理論,最終目的還是爲了創建屬於我們自己的當代中國哲學。別人的理論終究無法代替我們的哲學思考”;“中華民族的生命歷程、生存命運和生存境遇具有我們的特殊性,我們的苦難和希望、傷痛和追求、挫折和夢想只有我們自己體會得最深,它是西方人難以領會的”[4]。創造中華民族自己的當代哲學,就是要重拾中華民族的自我,從文化上找回自我。

二、哲學虛幻論

有時候,人們把哲學看作玄學,認爲它脫離生活實際,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也就是說,它研究的東西太空、太虛幻、太脫離生活實踐,看上去很美,實際上什麼都抓不到。比如,西方哲學對哲學最早的最恰當的定義來自於亞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學》,在其中,它認爲哲學是一門專門的科學,它研究的是不變的本體,存在之所以存在的問題[5]。這個定義影響比較遠,比較被認可,但這裏的“不變的本體”“存在”等概念非常抽象,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與古希臘哲學幾乎同齡的《伊索寓言》就曾講過當時人們輕視哲學、嘲笑哲學家的思想過於虛幻、沒有實際用處的故事。其中有一篇故事說:有一位天文學家整天忙於觀察天相、星雲變化等,有一次,他正專注於對天空的觀察和思考,結果不小心掉進了一口井裏,於是就有路人嘲笑他說:朋友,你連地上的東西都沒看清楚,還在那用心觀察天空?意思是,先做點實用性的事情吧,別在那整天搗鼓沒用的東西了。其實,這個故事中那位天文學家的原型就是古希臘哲學家泰勒斯,因爲早期的古希臘哲學家基本上都是天文學家、宇宙學家等。古希臘哲學的第一個形態就是自然哲學,它代表着人類早期的哲學形態。

就像嬰幼兒一樣,人類一開始好奇的就是外在世界,追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最終就要追問到宇宙是什麼、自然是什麼,以及宇宙和自然背後的支撐是什麼?幼兒長到了一定的年齡,比如三歲左右纔有可能開始好奇於自身了,開始追問自己是怎麼來的,爲什麼會有爸爸媽媽等。與此相應,古希臘哲學直到蘇格拉底哲學纔開始專著於人事、人的世界,而在此之前就主要體現爲宇宙學、自然哲學[6]。據說,泰勒斯爲了“回敬”人們對他以及哲學的偏見和無知,有一年冬天,他透過對星象的觀察,運用自己的星象學知識推測出明年夏天該地區的油橄欖樹將會大豐收,於是他花錢租下了該地區所有油坊的榨油設備。由於當時是冬天,不是榨油的季節,再說往年也從來沒有出現榨油設備短缺的問題,所以泰勒斯爲此付出的

成本比較低。可是等到第二年油橄欖樹豐收的季節來臨時,需要榨油的人很多,人們紛紛掏高價來租用泰勒斯的這些設備。由此,他發了一筆大財,並且透過自己的行爲證明了哲學思考不是虛幻的,而是有很大用處的,只是哲學家的志向不在於把哲學轉換成金錢等一些具體的財富而已。其實哲學和我們人是最相關的,最密切的。在高清海先生看來:哲學的奧祕在於人,人的奧祕在於哲學。“哲學就是這樣一種適應人的特有本性,以反思意識的獨特方式來表現人對自身的存在性質、生存意義、生活價值的理解,和對人的未來前景、更高發展、理想境界的追求的特有意識形式。一句話,哲學也就是探索人及其相關存在的奧祕的人的學問、人的理論、人的學說。”[7]

三、哲學詭辯論

一些人認爲哲學就是一種爭吵、動嘴皮子的事情,辯來辯去,總是讓人糊里糊塗,找不到一種確定性。也有人直接就把哲學視爲一種詭辯,是誤導人的心靈的東西。的確哲學史上有很多哲學大師也是詭辯大師,提出過很多詭辯的理論。芝諾就是古希臘一個極善於詭辯的哲學家,他的一生提出過很多的悖論,“阿基里斯永遠追不上烏龜”的詭辯就是其中一個。衆所周知,阿基里斯是古希臘神話中善跑的英雄,而烏龜的速度是非常慢的,在我們的生活直觀中,兩者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提出“阿基里斯永遠追不上烏龜”的命題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而芝諾卻不以爲然,並給出了“一本正經”的論證。芝諾認爲:假設我們讓烏龜先爬一段路,然後讓善跑的阿基里斯去追它的話,阿基里斯是永遠不可能追上烏龜的。他的論證也很簡單:因爲阿基里斯在追上烏龜之前必須首先達到烏龜的出發點,可是,這時烏龜又向前爬了一段路了,於是阿基里斯又必須趕上這段路,可是當阿基里斯趕上這段路時,烏龜也沒閒着,又繼續往前爬了一段,如此追趕下去,兩者之間的距離可以分爲無窮的若干小段,阿基里斯只會越追越近,卻永遠不可能追上。這有點類似於我們古代詭辯大師莊子的一個觀點:“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莊子雜篇天下》)。從數學上看,這就涉及到微分問題了。中國古代也有一個著名的詭辯論專家,那就是公孫龍,他提出了著名的“白馬非馬論”命題。相傳故事大概是這樣的:有一天公孫龍騎着一匹白馬要進城,該城門的看守官說,依照規定馬不可以進城,於是公孫龍就開始了他的論證,即白馬非馬論,最後公孫龍還完勝地騎着他的白馬進了城。

公孫龍的論證分爲兩個方面:首先從指謂來看,馬是用來說明一種形體,指形的;而白馬的“白”卻是說明馬的顏色,指謂一種顏色。其次,從概念的外延來看,“馬”這個概念的外延廣,包括了各種不同顏色的馬,如黑馬、黃馬、紅馬等;“白馬”這個概念的'外延卻相對小得多,僅指那些白顏色的馬。由此可以發現“馬”和“白馬”無論是指謂(基本相當於內涵)和外延方面都不相同,因此兩者是不同的概念範疇,馬不可以進城,但白馬不是馬,可以進城。詭辯論只是哲學發展中的“插曲”,或者是一根“樹杈”,它不等於哲學,兩者具有根本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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