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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的時間負責淺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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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經濟盛行的時代,中國人多生活在單位文化裏。陌生人見面,或是辦點什麼大事小情,難免會被問及“是什麼單位的”。單位無所不在,正因爲此,當劉震雲將單位文化描述成“一地雞毛”時,引起無數人的共鳴。

對自己的時間負責淺析

我曾說,一人即一國,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疆土,它區別於自己所屬的疆土。同樣,區別於“你屬於某個單位”,每個人更應該回答的是“自己是什麼單位”,“人是什麼單位”。

“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單位之中”,道出了人類的困境或者人性的弱點。比如說,發明了汽車方向盤,司機的手就被綁在方向盤上,不可能一邊開車,一邊翻看《貓和老鼠》。單位同樣,在意識到單位可以並可能像工具般更換以前,人所受到的這種“奴役”幾乎是一輩子的事。

對自己的時間負責

一個人若要真正解放自己的心靈,就必須在時間與空間上對人之內涵撥雲見日。故而我關於“人是什麼單位”的回答是“人是時間單位”、“人是時間的尺度”。

爲什麼“人是時間單位”?且不說“時間就是生命”這樣的陳詞濫調,我們不妨找些其他論據。比如,爲什麼我們介紹思想家胡適時,會在他的名字後面加上一段時間—胡適(1891-1962)?道理很簡單,人是生命,有生卒年月,人歸根到底是一段時間。沒有時間,就沒有生命。我們在時間中獲得生命。

那麼,胡適是不是地理(空間)單位呢?不是。胡適生於績溪,長在上海,學在美國,死在臺灣。顯然,我們不能在思想家胡適後面加上“績溪—上海—美國—臺北”這樣一條地理尾巴。因爲這些標註既不完整也不正確。一方面,它會遺漏其他許多地理資訊;另一方面,任何地方都不屬於胡適。真正屬於他的,只是他曾經生活過的71年。

如丹東臨死前所哀嘆,沒有誰可以把祖國放在鞋底上帶走。然而,即使我們被送到月球上去,我們同樣能夠帶走屬於自己的時間。

理解人是時間單位,而非空間單位,非“屬於某個單位”的單位十分重要。即使你窮盡有生之年仍不能像梵高那樣獲得死後的哀名,或者像華盛頓一樣收穫永恆的榮耀,但是,它至少可以使你不至於淪爲一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或只知按部就班被動奉獻(工作)的螺絲釘。

“我是單位”,“我是時間單位”,“我是時間的尺度”,在此基礎上,我們關於生命意義的挖掘,並非忠誠於地理與環境,而是忠誠於我們自己的一生(這段時間)—正是透過這段時間我們參與並見證一個時代。

歷史上那些真正留下豐功偉績並值得後世懷念的人,其所創造的,多是“劃時代意義”,而非“劃地理意義”,或“劃種族意義”、“劃單位意義”。

人應該愛時間,而不是愛空間。時間之愛是面向個體的,是絕對的,那是我們唯一的存在;而空間之愛則是相對的,是面向公衆的,是透過物質或精神的契約才得以實現的。

正因爲此,我願意以更廣闊的視角將我所熱愛之國視爲時間之國,一種立於時間維度上的精神與思想之國,而絕非空間意義上逆來順受的,或與生俱來的'“嫁雞隨雞”式的地理與政治之熱愛。

所以我說,人應該爲時間耕耘,而非爲空間奔命;一個人無論佔有多少疆土,如果不能在時間上做自己的主人,其所擁有的仍不過是貧困一生。真正壯美的生命,是做時間之王,而非做空間之王(或者奴僕)。以生命與時間的名義,每個人作爲其所生息的時代中的一員,不應該停留於尋找地理意義上的與生俱來的歸屬,而應忠誠於自己一生的光陰,不斷創造並享有屬於自己的幸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