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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時空更迂中的文化思索-解析黃修己《我的“三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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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鍵詞]三角地;中國文化;承繼;主體性;文化建設
  [論文摘要]《我的“三角地”》以“三角地”的空間轉換標示中國文化於時間前進中的變動歷程,以福州——北大燕園——廣州分別象徵古老的中國文化走向當代的足跡及對文化內涵承繼與獨立主體性的深入思索,展示了中國進入新的時代語境下可能有的文化建設途徑。

於時空更迂中的文化思索-解析黃修己《我的“三角地”》

    《我的“三角地”》是黃修己退休後的第一本散文集中。作爲南下的學者,在黃修己身上上銘刻着不同文化的印痕。在北京大學讀書及教學32年,黃修己自認是一個“京派”,而南下廣州的經歷使他得以接觸有相當差距的嶺南文化,因此在他的作品中較爲深層地探討不同地域的特色及對此的思考。黃修己長期授業於大學,所著的作品也散發着學者智識的濃濃芳香,如陳劍暉先生在評論文章中指出的:“《我的“三角地”》也是一本回憶性的散文,只不過他的回憶不是侷限於生活的表層,不是照相式的追憶逝去的往事。他的回憶既是清理與選擇、連接與挖掘,更是以現實爲觀察點,賦予歷史以意義。”黃修己以福州、北京、廣州爲人生跋涉的“三角地”,在當中滲透以一代學人的文化責任承擔爲使命的精神思索,於空間的變動中尋求時間關聯的可能,這就是對於中國新的文化建設的內涵思慮。
  一、文化的承繼—在福州和燕園之間
    黃修己在《20世紀的歡樂和悲傷》一文中有處談論中國的時空觀的段落:中國人對“他生活過的那個空間,往往懷有感情,相反,對他生活的時間卻多有不滿和怨情”。作者對此的理解是:“覺得對時間有點不公平。其實人生在世,印象最深刻的,恐怕還是對時間。20世紀這一百年,也許是我們民族歷史上變化最快,變動最劇烈,於民族命運關係最大的時期。”卻寸間的變遷中某種具延續性的東西在空間的徙遷中得以歷久長存,甚而最終產生重大影響,這正是空間和時間彼此聯結,互爲制約的關係。黃修己將福州、北京、廣州作爲三個定點的參照,尋求其中可能綿延和變化的內質。
    文集以北京、廣州、福州的講敘爲依次順序,如姚術玫先生注意的,北大作爲“第一角”,是有“精神根脈的源頭”的意義。而廣州是作者意圖續接這種根脈之地。但按照作者生活經過,則應當爲:“福州、北京、廣州”,如果說文集的排序爲更強調精神的源頭,那麼從現實的歷程順序重新理解,將有助於進一步探求作者精神歸放的路向。
      福州一角被放在了最末部分,取名爲“夢迴故里”。相對於處於中心的聚合火和熱的政壇,南后街更代表着中國大地深厚而幽深的土壤,這裏不但是廣大人民作爲真實牢固的根據,且蘊含着伴隨中國歷史源遠流長的文化沉澱,而如今的一些已經變得殘舊,長年沒有整修而過重負載,“危牆還是危牆,只是更破舊了,然而並未坍塔,仍然高高地聳立着,那支撐它的衫木,也許是第二、第三代了吧,也仍然那麼勉力而盡責地支撐着”。作者對此的情感是複雜的,是“驚異於這大地的生命力,多麼頑強啊!”又是認識到改變的必需:“早題巷,你應該變了。古老的‘三坊七巷’,我盼望着看到你的全新的面貌。”((早題巷情思》)殘舊與生機相存的古老的文化如何繼續在時間的前淌之中勃勃生長,福州代表了歷經千年的中國文化的底蘊,當時間的大輪轉至政治勢局風起雲變的20世紀,將會樹立起怎樣的精神來堅挺久遠的文化呢?作者的筆鋒陡轉到北大的燕園,也即是三角地的.另外一角。
    北大作爲中國的最高學府集結了衆多的文化精英,他們代表了中國文化在新時代境遇下選擇的路徑。首先在於北大傳統擁有的豐厚遺產的繼承性質。作爲五四運動的發源地,有物質的建築“一塔西湖”的留存,更重要的是精神性的承接,是對“遊國恩、魏建功、林庚、吳組湘、王瑤、王力”各家各派的學術成果的光大,而這些名師更是接連了前人的衣鉑:“老北大的老師,如遊國恩、魏建功、周祖漠等,作風嚴謹,有胡適的實證主義方法的流風,而清華來的吳組湘、王瑤等治學跟現實結合較緊,讓人感到清新活潑,還有聞一多、朱自清的餘韻。”這些大師取得的成就是銜接着不中斷的文化傳統,五四的啓蒙正是復活了古老文明的生機。文明是在環環相扣中延續和充實,北大學統象徵着當中華文化從歷史的深處沉重地走向一個嶄新的年代時所應該展示的身姿。其次便是獨立人格的風範。楊晦雖遭批判,卻“決不放棄自己的意見”,林庚拒絕爲江青當“國師”。這種人格的力量是正直知識分子的傲骨,與上的傳承是中國歷史中阮籍、祕康式的不依附權勢的知識分子羣體,往後是與“我”同輩的溫小飪“較強自我意識”的“真性情”,楊天石在“個人主義”批判面前的沉默。這是一種知識分子的良知託付,在這方面傳統中的精華並未遺失,北大的學統延續了它,或者說,不單是北大的,也是有責任承擔的中國人的代表,作者將我們一代與新中國相聯繫:"55級有成績,55級也犯錯誤,都和時代血脈相連,難分難解。我們和新生的共和國一同成長,一同快樂,也一同受難”,在這點上,北大是作爲時代的中國良心來表怔的,我們正是“肩負火燼薪傳的一代”。

    北大的光芒在於它的“一脈血統”,中國文化的輝煌同樣要在展望中回首過往,福州和北大燕園間的交錯在於文化精神的承繼,這是還要“繼續講下去”的承擔,是“精神上越來越親近”的認同。當歷史不可避免地進人另一次轉折點,市場化的商業文化撞擊傳統的觀念形態,在又一次的抉擇面前,我們是否能像北大的學人一樣作出合理有效的接續?空間的轉變跟隨着時代的變更,中國的文化建設如何接着進行,這是作者提出的銳利問題。
  二、文化建設的尋索—“路轉嶺南”
    當福州、北大燕園的步跡邁進了今日商品化浪潮席捲“和全民族一樣地古老”的嶺南,廣東與福州相似,和年代久遠的中國大地一同披散了歷史厚沉的塵埃,但廣東又有它特殊之處:“過去被視爲南蠻之地,相對年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