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學問君>學習教育>畢業論文>

論區域產業集羣中的技術學習和知識流動

學問君 人氣:1.17W
  

內容摘要:本文論證了集羣內部學習是集羣中企業技術學習的主導途徑,繼而指出,集羣外部知識資源對於整個集羣技術能力的更新和增長有着重要意義,因而需要集羣中企業積極開展外向型技術學習活動。針對集羣中企業在經濟實力和吸收能力上的差異,提出了學習的分工模式,即集羣中的強勢企業瞄準集羣外部高新知識進行外向型學習,而弱勢企業則在集羣內部的後續擴散中學習,從而形成“外部引進——內部擴散”的良性知識流動,以此推動集羣整體技術能力的提高。

論區域產業集羣中的技術學習和知識流動

關鍵詞:企業集羣 技術學習 分工 知識流動
  
  企業集羣是指同一產業領域內縱向或橫向相關的衆多企業或機構在一定的空間範圍內聚集而形成的一個經濟羣落。在我國江浙地區,這樣的產業組織形態非常普遍。但這些集羣由於缺乏相應的技術能力支撐,產業層次一般都比較低,持續發展的後勁明顯不足。因此,改善整體技術能力儲備是當務之急,而這又依賴於集羣中的企業能夠卓有成效地開展技術學習活動以提高各自的技術能力水平。
  
  集羣中企業技術學習的內部途徑
  
  給定企業技術能力的本質是知識,那麼致力於技術能力培育的企業技術學習過程實質上就是透過知識的獲取、消化和創造等一系列活動來拓展其知識基礎。之所以把獲取外部知識資源作爲企業技術學習過程的起點,是因爲在知識日新月異、技術飛速發展的今天,僅依靠企業自身已有的知識基礎來實現知識內生增長已經不符合企業競爭的需要,相反,積極有效地獲取外部知識資源對於企業應對日益複雜的市場和技術環境具有更爲重要的意義。顯然,在這樣一種學習模式下,外部適用知識資源的存在密度和易獲取性對於企業的學習績效而言是至關重要的,而這兩點在企業集羣環境中能夠得到很好的滿足,其優勢超出了企業人爲組建的知識聯盟和創新網絡。
  從知識資源的存在密度來說,由於集羣是一個縱橫交錯的、相對龐大的企業網絡,其中的每個企業幾乎都可以在集羣邊界內接觸到大量的知識源——從事相似生產經營活動的同行、上游的供應商、下游的客戶以及服務於集羣的當地公共技術部門,一般來說它們分別能夠提供下列知識資源:產品設計思想、工藝技術訣竅、市場營銷創新、組織管理程序等;依附在資本品(設備和中間產品等)上以及相應的技術服務中的知識,比較多的是關於如何應用資本品的know-how;需求資訊、質量標準以及相關的技術支援,主要涉及所訂購產品的原型實現和製造工藝;比較專業、高深的基礎研究或應用研究成果。在很多情況下,這些對企業知識積累和技術創新至關重要的外部知識資源是相對分散的,企業往往置身於區際的甚至國際的知識共享網絡中。而對於集羣企業而言,這些知識資源在地理上是高度集中的,它們圍繞在企業的周圍構成一個相對密集的知識場。
  知識場的存在意味着集羣中企業具有可資利用的豐富外部知識資源,但是要把這些知識真正據爲己有還有一個獲取吸收的過程,該過程的`高效進行很大程度上依賴於知識的易獲取性,而集羣環境透過地理接近和社會認同兩種效應極大地改善了這一點。所謂地理接近效應是指由於知識受體靠近知識源而便利了知識的獲得,社會認同效應則是指受體和知識源由於共享相似的區域社會文化背景而促進知識傳遞。就地理接近效應而言,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不同企業職員間非正式交流頻繁進行的可行性;近距離觀察競爭對手技術和管理經驗以實現模仿的可行性;近距離帶來的人員企業間流動的頻繁性等;與同行、供應商、客戶或者公共部門開展技術合作過程中協調和互動的便利性和及時性等。這其中,前三點屬於非正式知識獲取機制,而第四點則屬於正式機制,是知識受體和知識源共同加以控制的知識傳遞過程。和地理接近效應相似,社會認同效應也同樣積極作用於集羣中企業正式和非正式的技術學習活動,主要表現在:和同行、供應商、客戶或公共部門開展技術合作過程中的信任氣氛和低機會主義風險(正式機制);企業之間人際交流過程中較低的語言和文化障礙以及知識解碼的相對容易性(正式或非正式機制);因文化距離近而引起的人員頻繁流動(非正式機制)。
  正是由於集羣中具有豐富的知識資源而且相對更容易獲取,因此集羣往往被看作是適合企業進行學習和開展創新的環境。馬歇爾(1922)、克魯格曼(1991)、波特(1998)、創新地理學者(1998)以及歐洲創新環境研究學派(1999)都不同程度地強調了這一點。在他們看來,企業加入集羣的一個重要動力就是它可以籍此獲取擴散在集羣中的知識資源。集羣中企業技術學習的主導途徑就應是依託集羣環境,利用各種正式和非正式機制,從相鄰的各種知識源(競爭者、客戶、供應商以及公共技術部門)那裏獲得所需的知識,從而不斷擴充自身的技術能力基礎。
  
  集羣中企業技術學習的外部途徑
  
  基於集羣的學習是集羣中企業技術學習的主導途徑,但這不應該被解讀爲這些企業可以放棄利用集羣邊界以外的知識資源。從結構上來說,集羣作爲一個開放性的區域生產系統,只是區際甚至國際大供應鏈中的某個環節,同外部世界之間必然因物流、資金流和資訊流而構建諸多聯繫。在集羣外部,企業同樣可以找到大量相關者:外部同行、外部客戶、外部供應商以及外部的公共技術部門或其他一些相關組織,理論上它們顯然也可以提供集羣企業技術學習所需要的各種知識資源,儘管獲取這些知識可能並不如近距離學習那麼方便。
  但是,一直以來,似乎削弱了利用外部學習渠道的必要性,有關企業集羣創新研究的文獻在對集羣內外兩種學習渠道的討論上呈現出明顯的非對稱。然而事實上,如果集羣中企業純粹地在集羣圈子內進行封閉的“自產自銷”式學習,整個集羣就很有可能陷入缺乏活力的泥沼。導致這一狀況的主要原因,是由於長期接觸相同來源,從而具有相同基本思想的技術知識,會造成學習的途徑依賴效應而被一條陳舊的技術軌道所鎖定,從而使企業缺乏“創造性 毀滅”的潛力而只能在原有軌道內做邊際效應遞減的漸進改善。如果集羣內所有企業都陷入這種境況,那麼整個集羣就成爲一個 “技術孤島”,在產業技術發展不連續的情況下,它極有可能被外界拋棄。

  不管集羣處於何種發展層次,積極有效地獲取外部知識資源都是至關重要的。對於發達國家的集羣而言,外部技術學習的焦點是吸收新鮮知識來衝擊、更新已經較爲厚實的知識基礎以隨時準備切換技術軌道;而對於發展中國家的集羣來說,外部技術學習的焦點則是吸收先進知識來充實、提升原先薄弱的知識基礎以增加產品的技術附加值。當然,距離的疏遠會加大集羣中企業外向型技術學習的難度,然而得益於資訊技術的日益發達,這些企業爲獲取遠距離高價值知識資源而支付的代價必然會有所降低,事實上它們同樣可以有許多正式或非正式的具體學習機制來從集羣之外獲取所需的技術知識。從正式機制來說,集羣中的企業可以尋求加入跨國公司的分包網絡,可以購買世界範圍內產業領先者的技術許可,可以和有競爭力的知識源組建學習聯盟或者合資企業,可以和外部的大學和實驗室建立“產學研”聯合體等等。從非正式機制來看,集羣中企業可以對行業領先者的產品進行分解研究,可以從外部招募高層次人才實現隱性知識的轉移。
  
  集羣中企業的技術學習分工和知識流動模式
 對於集羣中的企業而言,學習集羣外部的知識同樣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也確實存在着諸多可供選擇的學習機制,但並不是所有集羣成員都可以得心應手地應用這些機制來開展外向型技術學習活動的。首先,企業能夠接觸到有價值知識源的機遇,很大程度上受制於它現在擁有的資源實力,這裏所指的資源不僅包括知識資源,還包括財務資源、關係資源等。其次,獲取外部的新穎和先進知識要求企業已經具備相匹配的知識基礎,或者說吸收能力,對於那些本來技術能力水平不夠高的企業來說,即便能夠尋找到所需的知識資源也不見得能夠對它們進行有效的吸收和整合。在企業集羣中,由於先前的成長路徑不同,成員企業間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貧富差距”問題,一部分甚至可能大部分企業屬於弱勢羣體,它們的經濟實力有限並因此缺乏技術能力,這些企業只能利用集羣這個優良的環境開展相對廉價和容易的技術學習。這樣一來,外向型學習的責任只能由集羣中的實力雄厚的企業來承擔,它們是集羣中相對強勢的成員,具有不錯的實力基礎和比較成熟的技術能力,因而同外部知識源締結聯繫的可能性較大,吸收外部知識更容易。如果這些強勢企業能夠積極充當整個集羣的學習代理人,源源不斷地從外部引進有價值的知識資源,那麼就意味着集羣作爲一個整體得到了知識補給。在集羣這個適於知識擴散的環境中,這些新進入的知識及其衍生知識(經由強勢企業的加工創新而產生)在經過一段的滯後期後必然經由諸多正式和非正式機制在集羣中擴散開來,那些弱勢企業將從中獲益,因爲儘管獲得的是二手知識,但對它們來說性價比卻是非常理想的,如果條件允許,藉助這些知識而成爲後發的創新者也不是沒有可能。
  上面的分析,事實上提出了一種在集羣中進行技術學習分工的思想,這種分工是從資源實力和技術能力維度,把集羣中企業分成弱勢和強勢企業,分工所指向的對象是集羣內向和集羣外向兩種技術學習途徑。當然,這種分工並不是絕對的,高位勢企業未必不能從它的弱勢鄰居那裏獲得新穎知識,而弱勢企業的學習活動也未必完全地被限制在集羣之內,因而這裏所指的分工是從主流意義上而言的。在這種分工模式下,從技術能力或知識的運動軌跡來看,是一個從集羣外部引進再到集羣內部擴散的過程。如果這個過程能夠不間斷進行下去,那麼可以預見集羣作爲一個整體的知識基礎將不斷充實,技術能力將持續動態增長。
  
  企業集羣中技術學習分工的利益協調機制
  
  做爲技術學習主體的集羣中企業各自都有自己的利益追求,在主觀上並非自覺以羣體效率爲思維主軸,因此除非它們的學習利益能夠得到合理的協調,否則在自利動機下的分散學習行動是很難達到技術學習的預期效果。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要保障強勢企業外向型技術學習的收益。外向型學習活動的成本和風險都很大,當然收益也相應較高,然而對於開展這類技術學習的集羣強勢成員來說,它不得不獨立承擔成本和風險,卻無法獨享收益,因爲它學習所獲的知識必然會擴散到弱勢成員。在這種情況下,強勢企業有無動力參與分工取決於它外向型學習的代價和經流失率貼現過的收益之比,如果後者超過前者,那麼學習分工和“引進——擴散”式知識流動就可以實現。然而如何保證這一條件實現呢?一方面這依賴於強勢企業自身學習項目的選擇和學習計劃的實施,另一方面則需要集羣內部環境不至於使其的學習收益受到不合理的侵蝕,而難點就在於後者。目前來看,可以有以下幾種解決之道:在集羣中設立某種治理機構來防範惡性競爭以保障先進者的利益;強勢企業和弱勢企業之間建立更爲緊密的關係,比如分包網絡,這樣知識擴散造成的損失,因爲弱勢企業從擴散中學習所獲的收益會有一部分仍然回饋給強勢企業;強勢企業和弱勢企業之間要儘量避免直接競爭。
  
  參考文獻:
  1.孫洛平.產業集羣的分工優勢[J].經濟學動態,2004
  2.張元智.產業集羣中的知識學習與創新活動[J].西安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