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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盤遊戲如何影響大腦神經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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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盤遊戲的涉及到了多個身體系統。包括身體的運動、觸覺、視覺、抓握和移動(沙具)等。在來訪者一開始觸摸沙子選擇沙具時,就已激活了情緒和記憶。以下是小編整理的關於沙盤遊戲如何影響大腦神經系統,希望大家認真閱讀!

沙盤遊戲如何影響大腦神經系統

圖像對大腦的影響

我們知道圖像、畫面對人的心理有着深遠的影響。在神經學家Ralph Haber(1983)的早期研究中發現,被試的圖像識別準確率高達95%。實際上,圖像通常比文字更能喚起人的記憶。圖像能夠刺激多個維度的大腦皮層活動,包括想象,並且在產生聯想、激發創造性思維和回憶方面,圖像的準確度和敏銳度也更高。隨着近年來對心理地圖研究的增多,我們可以開始理解,爲什麼在來訪者製作完沙盤之後,沙盤中的象徵性畫面所具有的力量可以影響來訪者很久。認識到了這種內化的象徵性畫面的推動力,可以讓我們清楚的明白,過早的向來訪者解釋或討論沙盤裏的內容,是在對沙盤內容進行強迫性的、更意識水平的評判。由於具有象徵意義的圖像已經在影響來訪者的大腦,這種分析或解釋直接干擾了來訪者神經系統的調整變化。

隨着將具有象徵意義的圖像資訊編入來訪者的神經系統,作爲見證者的諮詢師的能量也同樣被來訪者吸收和納入自己的神經系統。在來訪者製作沙盤的過程中,來訪者與諮詢師之間產生了一段微妙但卻真實存在的共同經歷。憑藉着諮詢師本人的經驗、個人的心靈成長與所受的專業訓練,沙盤遊戲治療師在來訪者心理轉化的過程中必須充當起一個支援、穩定和關愛的角色。在來訪者與諮詢師分享的過程中,作爲見證者的諮詢師所具備的力量和心靈的通透性,將在來訪者因圖像的刺激而進行神經重組時,爲其提供穩定的力量。切記,神經重組時人的主觀感受是極其不穩定的,並會有強烈的恐懼感。

大腦中的人體地圖(腦區功能分佈)

目前,研究人員已經發現大腦會構建心理地圖,會將我們的身體與周圍的空間聯繫起來,並會在大腦中創建一個具體“自己”的形象(Blakeslee&Blakeslee,2008)。蒙特利爾大學(1977)的 Wilder Penfield 是早期腦區功能分佈的發現者。Penfield 博士是一位神經外科醫生,他使用輕微電擊來治療癲癇病患者,以避免癲癇發作,偶然間他發現當電流作用於大腦的不同區域時,患者身體的某些特定部位會有感覺、會產生鮮活的記憶等。而且身體產生感覺的部位還與在大腦中的區域相對應。也就是說反覆刺激同一大腦區域會不斷地誘發同樣的反應。由此他開始透過系統地刺激特定的大腦區域,並讓護士來記錄病人的反應,來繪製精確的“人腦地圖”。

研究中一個非常有趣的發現就是這些大腦中的心理地圖不僅作用在人體自身,並且會延展到人所處的周圍空間(Blakeslee&Blakeslee,2008)。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神經系統科學家 Marco Iacoboni(2008)解釋了這一現象,他指出視覺和觸覺感受區的神經細胞存在於大腦的特定區域,它們共同作用在大腦中產生了人體周圍空間的地圖,或者說是“個體周圍”空間。Iacoboni 將這一空間描述爲“潛在行爲”的地圖。這一概念的.提出,對沙盤遊戲療法有着深遠的意義,沙盤遊戲療法就是在諮詢師的見證下,專注來訪者與沙子及具有象徵意義的沙具之間不斷產生交互作用的一個空間。研究結果還表明爲了將某些物體包括在內,這些大腦中的心理地圖具有擴大和收縮情景的功能。這意味着當來訪者在沙盤中投入工作時,他的神經系統就會將他在沙盤內製作的具有象徵意義的資訊融入到他的心理地圖,成爲他“自我”的一部分。來訪者在會引發“潛在行爲”的“個體空間”中傳遞着沙具的象徵意義,在這個空間裏,他們運用內心積極的動力,希望以一種不同的方式來呈現自己,同時刺激着自身神經系統的成長。

神經可塑性

目前,先進的大腦成像技術和更新的研究結果揭示出:大腦中的這些心理地圖是靈活、可改變的(Boleyn-Fitzgerald,2010)。早在1973年,波蘭的神經生理學家 Jerzy Konorski(1948)在他對條件反射中的大腦變化機制的研究中就首次提出了“神經可塑性”這一術語。Norman Doidge(2007)對中風患者進行的研究也充分證明了心理地圖具有高度的可塑性,具有調整和重組的功能。儘管我們不能直觀的看到來訪者將象徵內容融入進自己的心理地圖時所產生的神經性影響,但我們可以確定沙盤中的圖像對其產生了強大的作用。鑑於神經的可塑性,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些作用於右腦的沙盤圖像是調整神經系統的有力工具。

自我意識的神經性過程

瞭解了神經可塑性,我們來看看神經可塑性是如何影響我們的心理功能並如何影響我們的自我意識的。爲此,我們必須首先要了解大腦是如何產生自我意識的。在神經學上,人對自我的主觀感受並不是一種客觀存在,實際上是一個複雜的神經過程。在這個領域裏,儘管有着各種各樣彼此之間存在着細微差別的理論和觀點,但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需要理解自我意識是一種認知加工(Damasio,2010)。這種認知加工過程涉及到我們的信念以及我們對現實的理解。這個過程讓我們可以意識到自己的經歷體驗,讓我們對自己的體驗作出反應。神經系統科學家 Antonio Damasio(2010)說客觀的自我意識是:

“……集中在生命體上的,透過不斷進行的心理整合過程所表現出來的,動態神經系統的整合過程。”(p9)

Damasio(2010)繼續指出:主觀的自我意識就是我們對自己的認識,對內心自我意象的感受。這種主觀的自我意識產生了我們所說的意識。人的知覺並不是被動的接受外界輸入的資訊,而是不斷的對透過感覺系統接收到的不繫統、模糊的資訊進行積極的構建。當資訊輸入時,會產生一個不斷反饋的過程,將輸入的資訊與大腦中形成的習慣性期望和信念進行比較。當高功能腦區理解了輸入的資訊,它們會將資訊反饋至低功能腦區,以確認我們正在經歷的就是我們認爲或相信的正在發生的事情。不過,我們經常透過自己的期望或信念更改新輸入的資訊。所謂“現實”其實大部分是由我們的期望和信念建立起來的(Blakeslee&Blakeslee,2008)。

Blakeslee說道:“信念在根本上就如同大腦中的細胞一樣有形,因爲信念就是在這些腦細胞中產生、儲存的,並隨着新資訊的輸入,不斷更新和鞏固的”(2008,loc.69 6)

聖巴巴拉市加州大學心理研究中心的主任、神經系統科學家 Michael Gazzaniga(1998)將這些信念透過他所說的“解釋者”直接與主觀的自我意識聯繫在了一起。而“解釋者”是一種大腦功能,它會編織故事來解釋我們的行爲。在Gazzaniga看來,正是這種心理能力產生了我們的信念和期待,繼而建立了自我意識。他將意識比喻成管風琴,而自我就好比是風琴演奏師(Boleyn-Fitzgerald,2010)。

同樣,哈佛大學心理學家 Steven Pinker(2007)認爲我們所說的“意識”:

“……原來是由分佈在大腦中的無數事件組成的。這些事件不斷爭奪着我們的注意力,當其中一個事件勝出時,大腦就會對事件的結果進行合理化,並會產生是一個單獨的‘ ‘自我 ’在一直掌控一切的扭曲印象”(p.3)

大腦中的人體地圖

既然我們瞭解了自我意識是由這些無數的信念系統和對現實的期望所組成,我們就可以對心理功能的組成有一個更清晰的認識。除了遺傳的神經性障礙,我們對於“我是誰”、“我在世界上的價值和位置”、“我期待他人如何對待我”、“生活如何對待我”等等的反應,都取決於由早期經歷構建出的神經連結。如果一個個體的早期體驗是安全、保護、被關注、被尊重的,他就會構建出一個神經網絡,期望自己有價值、受尊重等等。這個人在生活中,就會假定或期望他人認爲自己有價值,是尊重自己的。而在這樣的心態下,積極、支援性的人際關係在他看來自然就是理所當然的事,相應的,有支援性的人和環境自然就會吸引這個人的注意。相反,如果一個人的早期經歷是被遺棄、遭背叛、被虐待或其他的傷害體驗,他所構建的神經系統就會把他與個體經歷中相類似的人和環境吸引到一起。不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透過重複內心的這些期待模式,我們不斷的加強鞏固着支援這些期待的神經網絡。但是,如果我們有了不同於習慣性模式的體驗,將可以創造新的可能,新的神經通路將被髮展出來。大腦神經的可塑性、靈活性實際上可以改變我們對於自己和現實的認知(Boleyn-Fitzgerald,2010)。

這正是心理諮詢的工作領域,事實上也是我們所說的“學習”的一個方面。

Damasio(2010)指出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在過去幾代人的時間裏,文化的變遷實際上導致了人類基因的改變。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在思維神經通路上的改變,導致了自身DNA的物質性改變。儘管改變人類基因需要較長的時間,但這一事實證明了,我們的經歷改變了我們。

心靈發生改變時的神經系統

對我們神經通路進行改變的關鍵在於,以某種方式走出自己的習慣性模式,去體驗那些完全不同的經歷。這是非常困難的,因爲我們總是盲目的傾向於延續舊有的模式。沙盤遊戲爲全新的不同的現實體驗創造了理想的條件。榮格(1981b)發現人類心靈有中心成序原則的特點,他稱之爲“自性”,並且人類的心靈天生就有自愈和進一步發展的傾向。沙盤遊戲可以弱化當下來訪者左腦的理性思考,促進右腦以圖像爲基礎的神經系統活動,從而引發對心理創傷、傷害、痛苦或任何妨礙健康心理功能的神經模式的修復和治療。而吸引來訪者注意的沙具或其象徵,完全符合前理性神經模式,完全符合他內在心靈繼續發展的需要。沙盤中出現的象徵性圖像繞過不健康的習慣性神經模式,反映出來訪者治癒和發展的下一階段的內容。隨着系列沙盤歷程的進行,缺損的或具有破壞性的神經通路被自性重新排序。沙盤中單獨和成組的象徵(沙具)就可以創造出一個先於意識的全新的神經體驗。神經通路與自性的組織原則越協調一致,人的心理功能就越健康。

研究人員近來發現,大腦半球的分區功能並不是像之前認爲的“非黑即白”的狀態。我們現在知道左腦並不是推理或言語的唯一功能區,右腦也不是情緒與視覺圖像的唯一功能區。左腦和右腦都會涉及到推理、言語、情緒和視覺圖像知覺的各個方面(Hellige、Laeng&Michimata,2010)。即使如此,大腦仍然被一層厚厚的神經纖維(胼胝體)分開,胼胝體的一個主要作用就抑制來自另一半腦區的神經信號,所以左右腦各自表現出典型的功能性特點。左腦會聚焦於已知,而右腦則向未知開放。比如,當我們知道一件重要的事情或資訊時,就會用左腦精確的去加工。相反,右腦總是在尋求一些不同於我們以往期待的東西。右腦是富有創造力的,超越我們慣性期望的新內容在這裏涌現出來。不過,想象力是需要發展的新觀念的,需要左右腦共同工作起效。

圖像在神經系統改變過程中的作用

德克薩斯州立大學的運動研究者 Ronald Finke(1986)觀察發現,個體形成的心理意象,需要視覺系統神經機制的參與將其變成可見的客觀圖像。這些圖像將促成內心的改變。透過沙盤呈現出來的心理意象會引起大腦神經系統的改變,並讓個體準備好接納或承認這些圖像內容的存在。這些圖像會改變我們的慣性期望。透過視覺知覺的神經機制,沙盤遊戲中的圖像將會起到改變固有認知的作用,並激發新的認知模式。這些圖像讓我們可以感知新的事物,察覺到新的生活與行爲的方式。

哈伯(1983)的回憶圖像研究和芬克(1996)的圖像預期作用的研究都證明了沙盤遊戲中具有象徵意義的圖像所帶來的強大作用。製作的這些圖像畫面會持續存在於來訪者的回憶裏,激發想象力和相應的神經活動。此外正如我們之前討論過的,沙盤遊戲中來訪者使用沙具的象徵性意義將直接植入到個體的生命中,持續對他們的神經系統發揮作用。在構建沙盤時,新形成的神經通路處於發展的早期階段,隨着來訪者不斷將象徵意義融入到自己的心理地圖中,這些新的神經通路將繼續成長。當新的神經通路已得到充分的發展,來訪者會開始意識到自己對待以往的經歷和生活態度,會發生有時細微有時急劇的轉變。這些新的心理資訊會越來越多的被左腦加工,將這些新的內容帶入到更強調現實意義和價值的意識水平。原本在右腦中更整體化的資訊,在左腦中被進行分類和組織,在這一過程中實現了左右腦的整合。

發展成熟的新的神經通路建立了對現實和生活的新認知方式,現在也透過左腦的作用變爲“真實”可應用的心理技能。接下來心靈又做好準備,再次經歷相同的改變和發展過程,就像又回到起點一樣,如此這般繼續整個過程。當然,這只是一種簡單化的理想化描述。在實際發生的沙盤工作中,我們會經常看到許多心靈層面的改變在同時發生。事實上,象徵性圖像交互作用的複雜性讓我們不可能對沙盤遊戲歷程中呈現出來的所有內容都完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