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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晦與背叛的人性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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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晦與背叛的人性在過去甚至於現在是怎麼發展的呢?隱晦與背叛的人性博弈是小編想跟大家分享的,歡迎大家瀏覽。

隱晦與背叛的人性博弈

祕密社團是美國生活的一部分。

14位美國總統,從喬治·華盛頓到傑拉爾德·福特,據稱 都是共濟會領導,該組織透過特殊符號、特殊握手方式和密碼保障集會的祕密性。即使到了2004 年,兩黨的總統候選人(喬治·W. 布什和約翰·克里)也都是同一個祕密大學兄弟會的成員--耶魯的"骷髏頭"兄弟會。

這類社團可能對外人來說相當奇怪,但它們都有巨大的經濟影響力。它們自帶的特殊紐帶讓成員自動建立起情誼,真誠地互相幫助。成員們能夠彼此信任,互相推薦,合作經商,即使他們本身可能並不熟。當然,共濟會或者骷髏頭之類的兄弟會組織並不祕密,也不願意保密。

另一種祕密社團在美國更爲重要、普遍,遠超同類組織,需要絕對保密。成員間像家人一樣緊密聯結,組織只接納最成功的商人,透過歃血爲盟、焚燒聖物、鄭重盟誓等古老的儀式加入。只要有利可圖,成員也和非成員做一些生意,但重要的經營活動都是在組織內部協調進行的。

這個社團建立於19世紀90年代的紐約,由於成員間的忠誠和緊密合作而日漸壯大,在20世紀20年代蓬勃發展,成爲一個強大的全國(甚至可能是國際)組織。然而,直到20世紀40年代,美國都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他們是誰?他們稱自己爲"誠信的人",但我們稱他們爲黑手黨,稱他們的組織爲美國黑手黨組織。

新成員加入黑手黨組織後,他會發誓遵守很多規則,包括"絕不和外人討論組織""除非老大同意,否則絕不殺害組織成員""絕不與組織成員的妻子通姦"等。但是,黑手黨誓詞中最重要的是"緘默法",保持絕對沉默,絕不同執法機關合作。任何違反此法則的成員都會被折磨殺害。不僅如此,"組織" 通常會派他最好的朋友完成這個骯髒的勾當——這是一個強有力的警醒,提示"組織"的重要性永遠排在第一位。

緘默法能夠有效地抵擋執法機關引誘組織成員背叛組織、告發其他成員的舉動。畢竟,如果你知道招供就會被殺,囚徒困境就不是什麼困境了。實際上,20 世紀50 年代,儘管黑手黨組織聲名狼藉,卻沒有一個成員承認組織的存在,直到1963 年,一個名爲約瑟夫·沃洛齊(Joseph Valachi)的熱那亞組織低級成員出庭做證,供述了該組織的運作細節。沃洛齊面臨謀殺多個獄友的指控,因爲他相信他們是熱那亞老大派來殺他的。他在黑手黨中的關係已經斷了,唯一的希望是和檢方合作,出庭做證。此後,他在監獄裏度過了餘生。

沃洛齊的證詞對黑手黨極爲不利,政府官員和執法機關都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必須消滅黑手黨組織。1970年,國會做出反應,出臺了《反犯罪組織侵蝕合法組織法》(RICO),規定只要加入犯罪組織就會受到懲戒。同年,國會證實了將開始"證人保護計劃",作爲《有組織犯罪控制法》的一部分,保障聯邦證人及其家人的安全和祕密重新安置。《反犯罪組織侵蝕合法組織法》允許執法機關逮捕任何知名的黑手黨成員,證人保護計劃則反擊了黑手黨組織對叛徒的懲戒。可以想到,組織成員應當紛紛做證,黑手黨組織土崩瓦解。但事情沒有這樣發展。

很多黑手黨人落網,但20年來都沒有重要人物接受證人保護計劃。顯然,對這些黑手黨老大來說,保持對黑手黨的忠誠帶來的好處比免於牢獄之災更重要。儘管如此,《反犯罪組織侵蝕合法組織法》逮捕行動都是一種瓦解,逼迫黑手黨更快選出新的領袖、招募新的成員,篩選很可能不再那麼謹慎。可以想象,這樣的內部動盪會降低黑手黨組織的穩定性, 甚至降低部分成員對組織的忠誠。無論根本原因何在,執法機關都在1991年獲得了重大突破,甘比諾家族的二號人物薩瓦託·"公牛"·甘比諾背叛組織,指證了一號人物約翰·戈蒂(John Gotti)。

與之前的'黑手黨老大不同,戈蒂一心想出風頭。這使他的部下十分擔憂,誰也不願意因爲戈蒂引起的注意招惹上麻煩。戈蒂和甘比諾被捕後,美國聯邦調查局給甘比諾播放了一段祕密錄像,其中戈蒂批評他意圖"在大家庭裏建立小家庭",還表示不知道爲什麼和甘比諾合作的人都死了。甘比諾和戈蒂之間的信任土崩瓦解,美國聯邦調查局獲得了他們需要的開局。1991年11月,甘比諾成爲政府證人。他的背叛帶來了泄洪一般的連帶效應,各地的黑手黨重要人物顯然都對誓詞失去了信仰,紛紛選擇做證。

諷刺的是,甘比諾最後也反受他創建的"告密"文化之害。1995 年,結束證人保護計劃之後,他甚至還公然嘲諷了紐約黑手黨:"他們要是派一個小隊來殺我,我就把他們殺光……就算最後他們能殺掉我,也會有很多屍袋寄回紐約。"甘比諾扶持的迷幻藥非法交易幫派每週可獲利50萬美金。但最終,幫派內部的線人指證了他,甘比諾被判20年有期徒刑。如今,甘比諾還在監獄裏,據獄友稱,他只在吃飯時離開牢房。

合作的兩大支柱

美國黑手黨的覆滅十分緩慢,因爲有兩大合作支柱支撐着它:

1. 內心對合作的渴望,尤其是其他人都在合作的情況下。

2. 有能力懲罰不合作的人。

有任何一個支柱的支援,都可以達成合作。例如,想象一段"真愛"中,雙方都害怕傷害另一個人。這樣的戀人沒有能力懲罰對方,但只要雙方願意合作,就可以合作。另一方面,在重複囚徒困境中,沒有人有合作的內在渴望,但每個人都有能力"懲罰"不合作的人,只要自己不再合作就可以。(稍後詳細討論。)

"內心的渴望"重於"懲罰的能力"

任何一個支柱都可以保證合作,但"內在渴望"能夠更安全地保障合作關係。如果參與方都存在合作的內在渴望,關係的預期時長是無關緊要的。但如果只有懲罰的威脅支撐合作, 參與方必須同時相信(並且相信對方相信)這段關係可以維持相當長的時間。爲什麼?假設我相信無論我們怎樣做,我們的關係馬上就要結束。既然如此,我知道對方無法懲罰我,就有了背叛對方的動機。第一個黑手黨證人約瑟夫·沃洛齊在瞭解到熱那亞家族決定殺掉他後就是這樣做的。更微妙的是,如果我相信對方相信我們的關係馬上要結束了,我就有動機搶先背叛對方,以免被對方背叛。甘比諾在被美國聯邦調查局告知約翰·戈蒂準備背叛他的計劃後就是這樣做的。

"內在渴望"能夠更安全地保障合作關係。如果只有懲罰的威脅支撐合作,參與方必須同時相信這段關係可以維持相當長的時間。

黑手黨經過幾十年才瓦解,因爲兩個主要支柱都支撐着它。然而,只有懲罰威脅支撐的同謀關係就很容易瓦解。要有效瓦解同謀關係,只要關注核心戰略性因素上的鬥爭,而非合謀的跡象。例如,醫學專家長期以來一直使用傳統治療方式對抗生物膜(共謀細菌組織),但效果並不好。一旦醫學專家採用博弈論的眼光看待這個問題,就注意到新的"特洛伊木馬" 方式,可以十分有效地打擊這類難纏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