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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後們都在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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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後們是新的一代,那麼00後們都在想些什麼呢?其實00後們都在想些什麼呢是小編想跟大家分享的,歡迎大家瀏覽。

00後們都在想些什麼呢

  

"對我來說,超過100個贊就不錯"

凱瑟琳的所有朋友一直都在她的Iphone裏活動;因此這也是她所在的地方。清晨的手機鬧鈴把她叫醒後,她就會看手機;在學校如果有可能,她也會偷瞄手機;她8歲的妹妹莉拉用玩具珠子搭小船的時候,她還是在看手機。凱瑟琳會放下手機去打籃球、玩滑板、看PG-13(美國電影分級,13歲以下兒童需父母陪同觀看;譯者注)的喜劇片;有時候吃飯手機也不會在手邊,但如果她吃完再看,手機上可能有64條未讀消息。

現在,凱瑟琳在克萊恩,弗吉尼亞的家裏,在這座大房子的起居室內,透過手機向我們描繪現在的13歲孩子的一天。

“對我來說,超過100個贊(like)就不錯。評論數也是。在評論裏搞笑,或者給誰建個話題都行。”

最棒的就是那個小小的Instagram消息提醒框,它彈出消息,提醒有人點贊、給她貼標籤,或者關注了她。凱瑟琳的Instagram有604個粉絲。但是她的主頁上只有25張照片,因爲她把大部分的狀態都刪了。點贊數目不夠多?刪;照片色調不夠美?刪;沒有展現出生活的炫酷時刻?刪。

凱瑟琳這樣說道,“我看來不錯的照片,一種是和朋友照的,一種就是真的很美的照片” 。

像凱瑟琳這種年齡段的Z世代的孩子,他們的大腦仍在發育。或許正是此時此刻,地球上的某處,神經學家正在試圖揭露,孩子們盯着電子屏幕的這些時間對他們的大腦會造成什麼影響?老師們正嘗試教育他們不是所有的答案都能“谷歌”出來;諮詢師們勸誡他們不要沉迷於網絡;父母們試圖成爲孩子們的Facebook好友,以瞭解孩子的最新情況(特別強調一點,Facebook已經過時了)。社會學家,廣告商,股票分析師——每個人都很好奇,當這代一出生就粘在屏幕上的孩子必須擡頭與這個真實世界打交道時,會發生什麼?

如果在自己的房間,凱瑟琳就玩Xbox;在廚房的話,就和互助生夥伴瑞秋和8歲的妹妹莉拉一起;在外面會玩滑板。凱瑟琳在五年級時得到了自己第一個手機。就算是現在,凱瑟琳仍然低頭看着手機。

“看這個女生,”她說,“她發表的圖片狀態得到了很多贊,是因爲她發了這9張圖片並說‘給我點贊,我會真心實意地給你評論(tbh)’,所以每個人都會點贊,她只需要給他們一句實話(tbh)。”

Tbh是一種表揚。它意爲“被聽到(to be heard)”或者“說實話(to be honest)”。

凱瑟琳把自己長長的棕色頭髮甩到肩後,沒有理會在一旁汪汪叫着想出去的拉布拉多。

“這很像在肯定你,肯定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如果有人說‘說實話(tbh),你真的既心地善良又美麗動人’,這就有點像在評論中肯定你的價值。然後別人就能看到這個評論,然後想‘噢,她不僅善良,還很漂亮。’”

說實話,凱瑟琳既心地善良又美麗動人。她有着中學生的臉蛋和高中生的詞彙水平。她的眼睛是淺棕色的;她只會在參加舞會的時候畫點眼妝,因爲舞會上有來自外校的男生。她的家庭比多數同學都富裕,但是這個家裏的悲傷情緒也更多。她現在的身高是5英尺1寸(合1.55米),不過她很快會迎來一個快速發育期。即使凱瑟琳一直跟父親說“拜託,不要講這個”,即使尷尬,她的父親戴夫可能還是跟她提過了青春期的問題。她不確定匡威怎麼就火了,但是既然它已經流行,她幾乎也就一直穿匡威。黑絲襪也是,除了在私立學校的時候,因爲在那裏必須穿不那麼舒適的正裝褲。

現在,凱瑟琳正在自己的主頁上,檢視她發的閨蜜艾莎的照片下的評論,這是凱瑟琳爲了祝福她的生日而發的狀態。

“透過髮狀態來送生日祝福是一件意義重大的事”,她說。“這就真的體現出誰足夠在乎你,在乎的你人才會把你放到他們的主頁上”。

"曾經有一個月,她用掉了整整18G流量"

瑞秋是凱瑟琳的互助生夥伴,她進了房間,告訴凱瑟琳是時間準備練習打籃球了。凱瑟琳點了點頭,大拇指卻滑動屏幕的次數更多了,像一個高速擺動的鐘擺。在上樓回自己房間的過程中,她看了Vines——一則時長6秒的視頻——是NBA籃球比賽的片段。她的房間是鈷藍色的;藍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她用“我們”來描述大部分她喜愛的事物,這意味着她和朋友們都喜歡這些事物:詹妮弗·勞倫斯、吉吉·哈迪德、chipotle只夾芝士的墨西哥餅。

在她房間的地板,衣服亂七八糟堆了一堆;牀上,各種線胡亂團成一團。一根是iPhone的線,一根是iPod的線,一根是學校手提電腦的線,還有一根原來是她媽媽艾麗西婭的手提電腦的線。

凱瑟琳的牀披着一條印有艾麗西婭名字的粉色毛毯,桌上擺了一張她媽媽婚禮時拍的黑白照片;牀頭櫃上的相框裏則是她和媽媽一起在某個母親節做的手印畫。如今,凱瑟琳的手印幾乎和她媽媽的一樣大了。

艾麗西婭在凱瑟琳出生之後就患上了乳腺癌。癌症後來消失了一段時間,在凱瑟琳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又捲土重來。當凱瑟琳升爲五年級學生時,艾麗西婭和戴夫給她買了個手機,以防出現什麼意外時好通知她。凱瑟琳成爲了班上第一個有手機的孩子。

她隨即註冊了Snapchat、Instagram、Twitter和VSCO的賬號。她沒有再邀請朋友們來家裏玩,因爲她生病虛弱的.媽媽在家裏。

去年三月,某個陰翳的週四,艾麗西婭走了。而凱瑟琳不會在任何時候談論這個話題,現在是,未來也是。拒絕談論母親去世,意味着她不需要想起這件事;當然這種思緒會在家裏寂寂無人之時侵襲着她。她沒有告訴任何朋友她的感受。如果問起她,她會皺起臉來:肩膀耷拉着,眼睛也耷拉着,不過臉頰上沒有眼淚。“請不要這樣”,如果她讀到這個部分她可能會這樣說,然後繼續和她的iPhone聊天。

凱瑟琳的起居室裏擺放着一張她和媽媽艾麗西婭的合照。艾麗西婭與乳腺癌經過一場漫長的抗爭,最後在2015年三月被病魔打敗,不幸去世,彼時凱瑟琳正值七年級。

莉拉找不到她的踢踏鞋了;瑞秋病了,拉布拉多還等着吃早飯,而凱瑟琳正徑直走向車庫準備上車。

“你不覺得你該吃點什麼東西嗎?”她爸爸一邊問,一邊在櫥櫃裏翻着什麼。“來根早餐棒吧?”

凱瑟琳正叉着手臂,拿着淡粉色的手機殼向前走。

“我覺得你應該先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很好”,凱瑟琳回答道。

莉拉走下樓,一邊穿着短褲一邊抱怨自己很冷。

“現在外面7度左右”,戴夫說道,“你覺得今天穿短褲真的是個好決定嗎?”

他再看回凱瑟琳,但是凱瑟琳早已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在這棟房子的某處做自己的事情——他不清楚是什麼事——反正是在手機上。

戴夫·波莫瑞寧想知道怎麼能讓凱瑟琳少看點手機。曾經有一個月她用掉了整整18G的流量。多數大流量套餐也就是10G封頂。於是他插手干預,將女兒的流量限制在了4G內。

“我還是不想管得太多,”他說,“在我看來,我需要思考的是怎麼恰當地限制她。”

“父親偷偷關注她的手機動態”

戴夫13歲的時候,住的地方離現在的家只有2英里遠。他那個時候當然沒有手機,而且家裏的電話都是大人們保管好的。如果想和朋友講話,就直接騎車到朋友家裏去。他的父母倒希望他一天都在外面玩,晚飯時候回家就好。

說起小時候,戴夫滔滔不絕了好一陣子。他現在是一名56歲的企業律師,不知道怎麼把照片上傳到自己的Facebook主頁。

凱瑟琳的一些最好的朋友都從未到過她家,當然,凱瑟琳也沒去過她們家。對戴夫來說,女兒和她的朋友們好像很少一起玩,但是他也懂得,對女兒來說,她們可以說是隨時隨地都在一起。他也會試着看看凱瑟琳發給朋友們的東西——他們家庭滑雪活動的照片,他們的貓Bo的照片——但是他不清楚女兒的朋友們、或她關注的人回覆了什麼。

他檢查了凱瑟琳的電話賬單,想看看她跟誰打電話、發了多少短信,但是女兒幾乎都不跟人打電話,而且大多數都是用記錄會自動消失的Snapchat在和別人聊天。另一個孩子的父親建議戴夫用微軟的“家長控制”功能來限制凱瑟琳晚上玩手機。他用了一陣子,但是很奇怪,好像每次他一開啟家長控制功能,總會有什麼理由促使他把這個功能關掉。

他看到凱瑟琳坐在車裏等着出發,身旁有兩個揹包,一個裝書一個裝電腦。

“你打算穿什麼夾克?”他問道。

“我隨便穿個毛衣就好,”凱瑟琳很快答道,就像在老爹問起來之前就決定好了似的。她又走回房子穿衣服,同時攥着手機以防某人窺探的目光。

爲了瞭解女兒,凱瑟琳的父親嘗試偷偷關注她各種手機應用的動態。但少女們的真實生活狀態並未被寫在那些評論裏。

比如有些時候,凱瑟琳的朋友會借她的手機去差評她們討厭的女生的照片。而凱瑟琳不能再去那些女孩的主頁給照片重新點贊,因爲這是不被允許的脫離圈子的舉動。

戴夫小時候的家距他現在的養女兒的家僅僅兩英里,但是科技讓他和她們的童年存在着天壤之別。

又比如,上週末在學校舞會上,凱瑟琳的朋友們拿到了10個男孩的手機號,但其中5個是七年級的所以刪掉了。在凱瑟琳用Snapchat加他們之前,她忽然意識到要把自己的賬號暱稱改了,因爲那是她小時候的綽號,讓她尷尬症都快犯了。

但是接着,因爲她改了用戶名,她的Snapchat得分被清零了。這個應用會在你每收發一條資訊後給你一分。Snapchat得分很低的話真是超級尷尬,令人倍感壓力。所以有那麼一天,凱瑟琳發了超多的資訊並最終得到了1000分。

有很多人在Snapchat上勾搭。她沒發現身邊女孩裏有誰把裸照發給男生,但是她知道有些年齡大一點的女生會這樣,因爲她們覺得自己遇見了t。

從戴夫沒法在在女兒的手機應用找到任何資訊可以看出,在數學、籃球、唱歌上表現優越的凱瑟琳,還想在手機的使用上表現更好:做一名知道怎麼髮狀態、怎麼加標籤、什麼時候贊、評論什麼內容的女生。

她穿着一件海軍藍的毛衣回到車裏。戴夫作爲父親又小贏了一把。他需要搞清楚Snapchat是拿來做什麼的。還有怎麼同時當一名華盛頓律師和一位單身爸爸。還有,怎麼讓女兒們吃早飯,怎麼給她們洗頭,怎麼讓她們上學不遲到。

他開啟了車載電臺,把頻道從“60s on 6”轉到了他覺得凱瑟琳和莉拉會喜歡的“Hits 1”。這個電臺正在放Justin Bieber的歌。他把目光從公路轉回車裏,瞥一瞥副駕的女兒。凱瑟琳正盯着窗外,塞着耳機。

“整個世界都在她的指尖”

凱瑟琳在做家庭作業。她八年級所有的課都有自己的在線主頁,她能夠在這裏獲取筆記和作業資訊。

有個下午凱瑟琳不小心把手機忘在她爸的車裏了。其實她做作業時本不該用手機,但是她依然自動地摸手機,那一刻她都忘了手機沒在身邊的U形沙發上。

她把腳抵在咖啡桌側,把母親用的舊的MacBook放在肚子上。她正在做capstone課程(一種高年級課程,常爲學科間的交互學習;譯者注)作業:一篇以她的選擇爲主題的12頁的文章和PPT報告。在今年年初,她選了話題“PS與媒體”,探討女性形象是怎樣被雜誌呈現的。

她在谷歌中輸入,“怎樣改變瀏覽器標誌”,立刻就找到了答案。瀏覽器圖標變成了粉色。她回到文章介面,複製了一行文字,粘貼進要在同學面前展示的PPT。

PS影響的女性,向下年輕至6歲,向上亦超過40歲。

凱瑟琳的媽媽曾經訂閱過《人物》雜誌,不過現在貼着她名字的信箱裏只有垃圾信件了。

凱瑟琳不需要透過雜誌或者是Billboard排行榜來看電腦處理的完美女性。她們一直就在她的手機裏,在她長相普通的朋友們的照片中間。她的手機裏有朋友艾莎,有肯達爾·詹娜的翹臀,有奧利維亞,也有穿着內衣的YouTube紅人珍娜瑪波。

這些年來,整個世界一直都在她的指間。凱瑟琳有次提出這個說法,來解釋爲什麼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13歲的女孩。她覺得自己大概16歲。

“我沒再感覺自己是個小孩”,她說。“我不會做任何孩子氣的事。在六年級後期”——當她所有的朋友都有了手機並開始用Snapchat、Instagram和Twitter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會做我以前做的所有事了。空閒時不打遊戲,不會再玩毛絨玩具。所有事,都結束了”。

她擱置在車庫的滑板車落滿灰塵。她的毛絨動物玩具們也換了莉拉當主人。房子後院的木質遊樂區空空如也。但她還保留着那塊熒光黃輪子的滑板,因爲對她朋友來說滑這塊板還是很炫酷。

凱瑟琳從寫文章的介面切換到新開的Instagram視窗。眼前有張即將轉到凱瑟琳的高中的女孩照片,她正從泳池上岸。還有停車場上空的雲的照片。還有一張光線不佳的自拍。她又切換回文章介面。文章有個板塊討論:理想化的女性形象怎樣導致了青少年飲食障礙。

如果你不瘦,你如何有吸引力

與瘦相比,健康簡直不值一提

你在進食之時,心中要有愧疚與罪惡

她在一則宣揚厭食症的博客上看到這些文字。這些頁面充斥着瘦得竹竿似的女孩照片,還有各種指導人不吃東西的小貼士。如果她繼續找相關的東西,她還能看到諸如貪食症、自殘、自殺這類的網站——這類危險行爲在有過創傷事件的青少年身上會更常見。凱瑟琳拿着手機,就這樣滑過了這些介面,樣子和在讀BuzzFeed文章時沒什麼不同。

過去你總是會聽到你的爸媽和老師們這樣講,你“好成熟”,“這麼聰明”,“14歲就像45的人”,你擁有“無窮的潛力”。我可以問問,你怎麼就信這些話了?完全是無中生有!

她複製了博客裏的一些文字到PPT。她從沒節過食。但是她說,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博客一出現就似乎烙印在她腦海裏了,沒法忘記。

十四歲生日的那天早上,凱瑟琳被手機鬧鈴叫醒。現在是6點半。她翻了個身,黑暗中伸手關掉了鬧鈴。

她的祖父母正在走廊另一頭的客房裏沉睡。他們來這裏是爲了慶祝她青少年期的第一年結束。她聽到等着吃早飯的拉布拉多在樓下的木地板上跑來跑去。

她用只印有英文和平(peace)字樣枕頭撐在背後,倚在牀上開啟了Instagram。待會莉拉會送給她一張星巴克的星禮卡;老爸戴夫會把多拿滋帶去教室;祖父母晚上會帶她去Melting Pot吃晚餐。但是首先,她的朋友們會決定是否要發凱瑟琳的照片來慶祝她的生日。無論她們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愛凱瑟琳,喜愛到在自己的主頁發照片。不過,只要她們發了,她們會得到許多贊,或許還有不少tbh。

這些生日祝福狀態應該在早上發的——就是眼下這流逝的每分每秒。她滑動手指,滑過朋友發的一張沙灘比基尼照片;滑過肯達爾·詹娜發的伴着咖啡的自拍;滑過一則Vines的籃球視頻;還滑過一個女生伸舌頭的自拍。她滑動拇指,靜靜等待着。

等着那個小小的消息框彈出提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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