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南方人才市場發佈了《2015-2016年廣東地區薪酬調查報告》。報告顯示,廣東薪酬仍呈緩慢增長趨勢,但民營企業卻至少十年來首次出現負增長,較上年下滑了0.4%。廣州地區平均月薪爲6911元(稅前數據),增幅僅1.2%,與深圳薪酬(平均月薪7631元,同比增幅5.1%)的差距在拉大。
每逢有這樣的薪酬或收入統計結果發佈,總是會招來一片質疑。細究起來,這些質疑有這麼幾層意思。一是懷疑統計的真實性。統計數據跟很多人的日常經驗並不相符,特別是跟自己工資條上的數據不符,於是難免引發各種各樣的質疑。二是雖然認可統計結果的真實性,但看着自己的收入遠遠低於平均數,感覺到自己被平均了,由收入的不平衡而產生的心理不平衡,也會有一些激烈的言論。
我個人對這一統計的真實性持強烈的保留態度,倒不是懷疑平均工資數據本身是不真實的,我相信這個數據是真實的。而是說,很多造假,不是說當事者講了什麼假話,而是沒有把真實的事情講出來,這實際上也構成了對真相的遮蔽。也就是說,單純的平均工資數據是真實的,但平均數並不能夠完全反映真實的薪酬狀況。從統計上說,中位數比平均數更有說服力。顯然,每月近7000元的收入,在廣州並不算低,但有多少人能達到這個工資水平?只公佈薪酬平均數而不公佈其他相關數據,就把這個真問題掩蓋了。
因此,諸如此類人均收入的統計,變得越來越沒有意義。如果說,南方人才市場是一個企業,還不必苛求的話,那麼政府部門進行的諸如此類的統計,就應該有更爲嚴格的要求,所謂嚴格,就是統計數據要最大限度地接近真實。
事實上,這個工作也並不難做。無非就是統計,特別是公佈相關數據更加細緻一些,不僅是要公佈平均數,更要公佈中位數,公佈最高工資和最低工資。同時也可以分區段公佈,即每一個區段的工資,對應着多少比例的從業人員。這樣薪酬的真實情況就能夠被公衆所知曉,沒有人會抱怨被平均了。
更重要的是,真實的數據能夠造成對公共管理部門產生強有力的督促。平均工資顯示的是一派昇平的景象,公衆收入節節攀升,形勢一片大好。這不一定能讓民衆相信或認可,卻足以讓公共管理部門陶醉,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貧富懸殊等真問題,不拿出真辦法來解決問題。薪酬統計,就這樣成爲少數人的狂歡,多數人的悲哀了。今天,我們不需要這樣的薪酬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