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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村官:農村需要永久牌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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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村民來說,更需要一個長久的村官,下面是本站小編分享的村官資訊,歡迎閱讀。

大學生村官:農村需要永久牌村官

大學生村官:農村需要永久牌村官

我來自農村,我也想回去,發揮自己的能力,做點實事。可我們能做什麼呢?農村沒有工作提供給我們啊。

一方面是農業專業專科生回不去農村,另一方面,回到農村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卻想着離開,頻頻“往外跑”。

比起“飛鴿牌”大學生村官,農村更需要“永久牌”大學生村官”。

如果可能,劉建一點兒也不想從江蘇濱海的農村離開。

這個江蘇農牧科技職業學院畜牧獸醫專業的畢業生,原本是打定主意“想在這兒幹出一番事業”,才選擇畢業後回到農村。家禽疾病診療、疾病防控、畜產品衛生檢驗……專業出身的劉建很快上手,跟着當地的大學生村官,爲村裏養殖戶支招。

可他沒有“身份”。村裏的人客氣點的,會喊他“小劉”,一些不熟悉的人會直呼他“那個打工的”。雖然每天忙到“一沾枕頭就着”,他的收入卻是“提都不想提”。

他沒有資格考取大學生村官,只能以“打工者”這樣一個“沒什麼可能性”的身份融入農村。儘管,帶領當地老百姓發展農業、好好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是他的“一個願望”,但“看不到未來”的劉建還是在堅持兩年後,選擇離開。

劉建的離去讓江蘇農牧科技職業學院副院長蔣春茂惋惜不已。“像劉建這樣的學生能留在農村多好啊!他們大多出身農村,對農業和農村有感情,還有專業知識能切切實實地幫助村民,更重要的是,安心留在農村正是他們想要的。”

“新農人”難回村?

“村官幹不了,要是隻給大學生村官當‘參謀’,沒政策扶持,能幹多久呀!”該院動物醫學院副教授劉明勝很能理解學生劉建的選擇,在這位帶過多屆畢業生的班主任看來,類似劉建的畢業生有很多,“他們有技術優勢,而且都在最艱苦的環境裏鍛鍊過,有能力勝任大學生村官”。

之所以這麼講,和這些“新農人”經歷的錘鍊有關。比如眼下,劉建的師弟師妹就在經歷一場“試煉”。這些準“新農人”被派到了一個大型養雞場,每天在37攝氏度的高溫裏和雞打交道。

他們的工作強度很大,工作時間不固定。學生吳紫雁和祁建丞都常常需要半夜反覆起牀,檢查育雛舍的溫度和溼度。到了白天,在平均氣溫達37攝氏度、溼度達60%的育雛舍,這些學生需要穿着淺藍色厚厚的工作服,爲小雞注射打針。

雞籠有高有低,吳紫雁時不時踮着腳,時不時又彎着腿,才能準確注射。這麼一通折騰下來,手臂痠痛已是常態,而淺藍色的工作服甚至被汗水浸成了深藍色。

這些活兒不止是辛苦那麼簡單。人工授精時講究授精效率,照蛋更強調眼疾手快,爲了給學生補充技術知識,每天白天勞作後,劉明生和其他老師都會給學生繼續授課。“講實際的內容,最新的技術,臨牀能用的,基層也能用的。”就算只是撿蛋這樣看似簡單的活兒,也需要在撿時有快速分類的意識。

“養殖場怎麼管理運作,具體的技術環節有哪些需要注意的,還有各項專業知識的補充,只有經歷了這些,才能真正回到農村服務好村民致富。”劉明生說。

話是這麼說,可現實卻不盡如人意。《江蘇省教育廳就業白皮書》顯示,江蘇農牧科技職業學院畢業生的就業率在近4年都維持在99%以上,與之相對的是,這些就業的學生“基本上去了生產一線,回到農村的人卻不多”,學院招生就業處處長曹斌介紹,除去專升本、專接本的學生,近一大半的畢業生會進入城市的大型養殖場或從事獸藥、飼料、生物製品的生產或銷售工作。

這一批批“新農人”回農村的路,到底哪兒被堵了?

“我來自農村,我也想回去,發揮自己的能力,做點實事。可我們能做什麼呢?農村沒有工作提供給我們啊。”吳紫雁說,自己和室友聊過工作,畜牧養殖雖然辛苦,但大家還是“很願意從事本職工作”,可是,“除了去養殖場,我們想不到還能去哪兒”。

村官“往外跑”涉農學生越變越少

“新農人”卻難回村,這讓蔣春茂憂心起涉農專業學生的就業與招生。他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近年來農業類專業學校的學生越來越少,不少學校招生都成了難題。“學農本就比很多專業都辛苦,若是還沒有一個好的前景,未來學校該拿什麼去吸引這些準新型職業農民?”

事實上,如今江蘇農牧科技職業學院爲應屆畢業生開設的招聘會,入場企業都要求註冊資金不少於500萬元,提供給學生的工作月收入不能低於3000元,受過專業訓練的畢業生就業的情況自然不差,但回農村這個“更大的舞臺”,卻變得“越來越難”。

這就像一個“圍城”。一方面是農業專業專科生回不去農村,另一方面,回到農村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卻想着離開,頻頻“往外跑”。

蔣春茂注意到,很多學習小語種、工科專業的學生都選擇成爲大學生村官,“在基層工作確實能給他們很多鍛鍊,但是他們的專業知識卻很難派上用場,而且大多任期一滿,就選擇離開,考取城裏的公務員等”。他甚至聽說,曾有學導彈專業的學生回農村當了大學生村官,“術業有專攻,他們去了也得從頭學起,怎麼快速帶領村民轉型新型農民,發展新農業呢?”

類似的感受,江蘇農牧科技職業學院黨委書記吉文林也有。這位涉農專家曾給一個大學生村官培訓班授課,一堂課後,他問這些剛剛當上村官的年輕人,“你們未來的想法是怎樣的?想離開農村的請舉手”。

結果,接近100人的班級有差不多90個人都舉了手,“他們都沒定下心來啊。”吉文林嘆了口氣說,有村幹部曾告訴他,村裏來了一批批大學生村官,都是“最初有那麼一股勁兒”,沒多久,“要麼就忙着考研,要麼就忙着考公務員”。到最後,往往是“剛剛適應農村的工作,就要走了”。這樣不停的折騰,“受影響最大的,還是農村和村民”。

更爲重要的是,“比起‘飛鴿牌’大學生村官,農村更需要‘永久牌’大學生村官”。吉文林認爲,一些大學生村官其實並不適合在農村發展,也沒有做好紮根農村的準備。

在他看來,農村年輕人外流,剩下的全是兒童、婦女和老人。農村沒有致富手段,農業發展陷入瓶頸,若是長久得不到解決,種地養殖的人越來越少,未來,“誰來種地”這一問題將格外凸顯。

“農村更需要踏踏實實留得住、用得上、可持續的大學生村官。”吉文林有一個設想,這些大學生村官,憑藉自己的專業知識和技能,帶領農民一起發展新農業,轉型“新農人”。

大學生村官政策能否給涉農專業高職生機會

吉文林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目前大學生村官的指標中,只有極少數省份將專科生也納入符合報名條件的人選。他呼籲,“制度可以進行適度調整,允許涉農專業的'專科生也報考大學生村官”。

“農村呼喚更多‘永久牌’大學生村官。哪怕只有10%~20%的比例,也是對涉農專業高職學生就業的一個很好的引導。”吉文林表示,如果能給予一定的名額,那麼學生會更主動接受“理論+實踐”的培養模式,也能踏踏實實沿着這條路努力,而這,也與職業農民和青年農場主的發展計劃一致,對將來農村發展和家庭農場的發展起到推動作用。

此外,“這也能很好地促進農業職業類院校的發展”。吉文林認爲,近年來,農業職業類院校數量和涉農專業學生人數的減少都影響了三農發展,不僅面臨着“招生困難”的困局,更直面就業去向不夠理想的局面。“連續12年的‘中央一號檔案’都聚焦農業,支援農業發展。如果能把涉農專業高職畢業生通向大學生村官的道路打通,一定會形成良性循環”。

他甚至有了更遠的設想,比如在學院辦起村官班,在配合專業農業技術授課的同時,邀請多位村官和大學生村官前來授課,全面培養學生,讓畢業的學生能無縫對接農村事務。

“其實農村的孩子之所以往外走,還是因爲呆在家裏沒什麼發展機會。如果能回去做一番事業,帶着全村一起致富,當年的小夥伴們一定都會回來的。畢竟,在家門口就能賺錢,何樂而不爲呢?”儘管還有1年才畢業,祁建丞也有了清晰的打算,他要先去大型養殖場學習更專業的技術和經驗,等到自己“成熟了”,就回到農村創業去。

只是,他期待着,村裏能給他一個更大的平臺,讓他能領着全村人,“一起致富,一起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