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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高考勵志文章:《我們都不是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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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本站小編爲大家分享的1篇高考勵志文章《我們都不是神的孩子》,供大家參考借鑑,歡迎瀏覽!

經典高考勵志文章:《我們都不是神的孩子》

  我們都不是神的孩子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那段成就我夢想的日子,語言總是會在某種程度上限制情感的表達,高三的生活同樣夾雜着很多的味道,讓每一個認真走過了的人無法在回首時說出其中的情感。

每個人都有歇斯底里的本源

從初中開始,我的夢,就是復旦大學。高三了,我似乎感覺伸出雙手就可以碰觸到我的夢想,每天無數次被灌輸高考這個概念,除了背水一戰,我別無選擇。我在牀頭的小櫃子上刻了幾個大字:殺進復旦!到現在我還記得那時的我“殺氣騰騰信誓旦旦”的樣子。每天起牀後我就默唸一次。我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過着同樣的生活,心如止水。旅遊,瘋狂網上購物,八卦,戀愛問題……都被我忍痛拋棄了,長達7年的Q齡也戛然而止。我真的不是一個能一邊娛樂一邊學習的人,厭倦總是有的,偶爾也爲自己的小成功沾沾自喜。我對夢想的瘋狂在初入高三時達到了極限,所有的一切都在高考來臨之際幻化成自己早已認定的那個大學之夢,夢想的動力強大得讓我躊躇滿志躍躍欲試。

老師公佈高考複習進度表開始,我就拿出全新的本子開始記錄我的高三。在第一頁上,只有幾個字:復旦,等着我!第二頁,也只有一行字:我的高考目標——650分以上。第三頁,是一段話:“我知道,一切都會有的。我會擁有大考小考的失敗,但永遠不會放棄努力與夢想。環境只能影響我,不能決定我的未來。決定我的未來只有我自己。踏踏實實做好手邊的事,努力讓夢想照進現實。”這三頁,一直默默地支撐我整個的高三生活。就如我高中老師說的:飛不飛得出這漫漫大山,就看這次高考了。許多有夢想的同學和我一樣在心中默唸着“必須贏下這場這場戰役”!

高三上學期,10月份,第一次月考來臨,也是從那刻起我開始感到高考的真實。國慶放假的幾天,我一天也不敢邁出家門,從祖國生日那天開始,一直到4天后放假結束,每天早上7點起牀,一直做作業到凌晨1點,其中的吃飯和午休都在書桌上完成。我悶在家裏狠命學習,睜開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麼做好頭天晚上沒完成的數學題,累了就幻想着拿到復旦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情景。我真的那樣癲狂地甘願做一個最老實的學生……後來我才知道,每個人都有歇斯底里的本源。我想,那年10月,我曾經歇斯底里過。

做個會思考的書呆子又何妨呢?

月考過後,學校的宣傳欄熱鬧起來,上面寫着許多關於高三的榜單和通知,突然覺得我的高二已經走遠了,遠得我看不到一點曾經的影子。我只站在那裏發愣,明白了自己貼在書桌上的那句話不再有故做姿態的意味。高三,不是要求你做到在生活中學習,也不是讓學習滲透到生活中去,而是要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學習,儘量讓自己在每一個時間段裏都有所得,所得的一定要利於高考。“爲了高考,做個會思考的書呆子又何妨呢?”我想着。每天的日子在不停地重複,簡單充實,略顯乏味。但是沒有關係,我願意,一切都值得!

早晨,爬到學校五樓教室時我氣喘吁吁睡眼朦朧,困了我就扯我同桌問問題:“把唐朝的文化史介紹一下……”或者面對着成堆發下來的還飄着油墨味的複習資料,有點神經質地發牢騷:“最近紙張是不是降價了,以至於學校毫不吝嗇地發了這麼多?”隨後,在座位上翹着腳忘乎所以地抱着書捏着筆拼命背歷史,分朝代和專題背,背到連書都想扔到窗外去;中午吃飯時嘴裏塞着飯同時翻看着下一步的學習任務,把自己想得比國家總理還忙;放學後在操場上慢跑,還逼自己邊跑邊背古文;晚上做一大堆數學題,像許多文章裏面描述的一樣,旁邊放着一杯咖啡,其實有沒有咖啡無所謂,我也沒喝過幾次,或許僅僅是一個象徵性的東西罷了……這是我的一天,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天會不會讓別人很“鄙視”和覺得太誇張了,受不了。但我真的是這麼過來的,我是一個尋常的高三生,深陷在高三裏,只知道機械般地吃着飯,上着課,做着題,平靜得如同家鄉的小城,永遠都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苦,是從來不會白吃的。

臨近高考那段時間,各種各樣品種繁多的試卷如約而至,輪番轟炸,躲都躲不了。月考已經不算什麼了,每週一大考,三天一小考,這還只是學校的硬性規定,各科老師還商量着什麼時候時機對頭了再來和同學們用試卷“交流交流以保持戰鬥力”。從下學期開始我們年級的課程表全面改版,兩節課連堂上那絕對是正常情況。我們每天都會交上N張密密麻麻地聚集了自己近一年複習心血的試卷,也會收穫N張批了鮮紅分數的試卷。分數,這個具有強烈刺激性質又很值錢的傢伙,在2007年的春天,它的魄力足以讓包括我在內的所有高三學生震懾不已,即愛又恨。雖然我早已“身經百戰軟磨硬泡”地成爲了考試老手,可遇到考試我還是擔心考不到好成績,“百鍊沒有成鋼”的鬱悶籠罩着每一次將來的測試:感覺自己爲數學付出了許多個白天和黑夜,卻沒得到期望中的紅蘋果。文科綜合也是我刺痛我神經的一科,4分一道的選擇題,十幾分一道的簡答題,稍微一疏忽就眼睜睜地看着好好的分數突然沒了,像錯過一場華麗的邂逅,最終一無所獲。可即使這樣,我依舊每天嚷嚷着要考復旦,依舊每天拿着繁多的試卷仔細地做着,因爲我的選擇是沒得選擇,所以我一直學啊學……

我喜歡有周期地學習,我的學習計劃性非常強。一般月考前兩個星期,我就會抽出一天時間把這兩個星期每天的日程都填滿,一步步循序漸進地複習,每科每天的任務都會很重。月考前的那兩個星期是我最累的時候,因此每一次月考後我都會犒勞自己一次,不管考得好與壞,只要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去複習。我一直都奉行着“苦,是從來不會白吃的”原則。我是超級shopping迷,飾品店是我的最愛,越是考不好,我就越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自己擁有美麗的小心情,然後躲在小房間裏用塔羅牌和自己遊戲,玩到我滿意爲止,那是一件總是讓我充滿期待與驚奇的事情,這也許算是我高考無趣生活中最好的點綴。生活總得有點希望,比如你在狠命學習的時候,潛意識裏要告訴自己,過了這個坎兒,會有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等着你,這時效率就會高很多,再難熬的分分秒秒也會覺得值得。

成績下來後,面對着“狀元”的身份,老師和爸媽的腦子裏全是“北大北大”,一時間我自己變得不知所措,我終究放棄了我最初的夢想復旦,選擇了北大,北大的魄力對於每個高三生來說都是不可抗拒的。諮詢會那天,我特意去了復旦大學的展位看了好久,然後轉身默默離開……

高考後我整理了一年來用過的各種複習資料。學校印發的各科試卷擁擠着佔滿了半個書架,自己去書店買的套題(就是那種一套一套的類型試卷和習題集):語文83套,英語52套,數學65套,文科綜合95套,除了文科綜合的簡答題沒有全部做完,其他試卷和套題都用紅藍黑三種顏色的筆記錄了很多的筆記及注意事項,4本數學資料書,我從頭到尾看了5遍,每一本都寫着日期和我的心情;英語的專項練習,閱讀做了兩大本,完型填空3本,語法及其他單項訓練3本,歷史5本課本,背了七八次,地理的地圖,剪切了滿滿一本,被我剪成可以裝在口袋裏的大小……別人總覺得我一直都是那麼優秀的和一帆風順的,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生活是怎樣的,雖然我一點都不覺得痛苦,但辛酸還是包裹住我的身體,包裹住那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裏想哭的我。想起每個晚自習時看着忽明忽暗的教室外面的那個小巷,等着媽媽接我回家;想起了在數學遭遇瓶頸期時,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兩天都沒去學校面對着牆壁發呆六神無主的崩潰樣子。我一次次告訴自己這是上帝的巧妙安排,他讓我在高考前吃盡了苦頭,這樣我就可以在高考中順利過關了,也一次次在彷徨和迷茫中走了過來,因爲我一直相信,我們的未來都不是夢,未來的成功與每個人都是等距離的,從來只有拼出來的美麗,沒有等出來的輝煌。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的學習方法,也許我的方法就是一疊加一疊的“題海戰術”和一輪加一輪的總結(包括學習總結和自我總結)。

“一顆心,是絕對不會因爲追求夢想而受傷的。求學之路的失落與得意、清晰與迷茫,最簡單的在於你擁有一個什麼樣的心境。努力中會有失敗,會有失去勇氣的時候,但我必須努力,我正在努力,我需要堅強,需要沉默,需要意志。一切都只是過程,成功與快樂纔是終點。生活可以是無趣的,但自己一定要快樂。我們都不是神的孩子,我們只是有夢的孩子。”高考後,我以此紀念我的高三。我決定在北大,在更遠的未來,繼續我“無趣”的生活,用微笑做面紗,像蝸牛般成長。

一米遠的天堂

一片漆黑裏,我們摸索着那扇通往天堂的大門。曾經我們都以爲它寓得很遠,一次的跌倒,兩次的絆足,三次的相撞,信心便輕易地在無助中絕望,在絕望中崩潰,在崩潰中消怠。然而,終於有一天,我們還是看到了天堂的模樣。回望起點,那卻不過是一米的距離。

2002年7月 提早邁上高三的坎道

雖是高二暑假剛剛開始,但學校替我們可惜着兩個丹的假期,我們於是不負所望,很乖巧地穿梭在鋪天蓋地的補習班裏。我正式移交出了校刊副主編的位置,坐在教室裏看黑板上翻來覆去的公式,汗水混合的氣味在電扇、的鼓甜下膨脹得不可自抑。暈頭暈腦地看窗外,一羣比我們小一歲的孩子在忙忙鬧附地貼海報招新手,架勢嚴肅。我輕輕地笑,去年的這個時候,我也在相同的位置上做着相同的事,時間的跳躍讓一切都變得轉瞬即逝。感嘆時間酌無情後,我和同桌繼續暈頭暈腦地趴着看粉筆字,然後怡然自得地午睡。那段日子裏,高考遠得像在天邊,教室後面的黑板似有提前意識,喜歡用小時來計算離高考的時間,結果適得其反地讓我們以爲高考是幾百年後的事,那個龐大的數字讓我們心安理得。補習、上課對我們而育不過像是一種心理安撫,我們頂着高三的頭銜每天按時地坐在這裏看字、睡覺、聊天。回家後依舊地上網;租影碟,看濫到可以協電視劇,電話粥煲到讓父母恨死貝爾。日子很好過,好過得讓我們忘掉了我們自已的身份,好過得讓我們忘掉了什麼時候從短袖換上長袖。我們在一片擾攘中迎來,了真正的高三。

2002年9月 正式開學

教室似乎像是有自傲的情結,每年我們升一級,它也便要跟着往上攀一層,學校似乎像是希望我們在拾級而上的同時認識到自己的身份。但收效甚微,開學的時候,大家惟一抱怨的事就是每天爬樓梯爬到腳軟,一邊做着腿部運動,一邊不是增加心裏的譏重感而是咒天咒地。於是懶人有懶法,除卻地震失火,我們絕不輕易下樓。然而也有興奮的事,作爲學校的大哥大姐一級的人物,我們有了不穿校服的特權,一時間,教室裏便多姿多彩,和同學們聊天的話題裏也多了明天穿什麼衣服的預謀。

上半年無疑是輕鬆的,原本讓我們頭疼苦惱的地理生物統統消失殆盡,學文的人不必苒苦鑽物理化學,開心到看過去的理科老師都趾高氣揚。學理的人則徹底地向歷史say bye bye,政治雖是逃不掉,但課程的氛圍是輕鬆得一塌糊塗,簡直把政治老師視作透明人,自作主張地改爲自修課,誰都知道,在高考的大前提下,老師絕對是會在這些副課裏給足你面子。而我相容了學文學理人的共同快樂,因爲我是考政治的,於是更能明目張膽地在政治平臺課裏侃天說地,更讓我愜意的是政治專業課是極少作業的,每天一合上課本便是everythihg is over。高一高二的沉重課業負擔在高三的起始忽然變得無影無蹤。這着實讓我有些快樂得難以相信。雖然我依舊是說服着自己自覺地做課外的習題,提前背誦古文和政治觀點,然而,心思則全然不在上面,每晚在書桌前庸碌地坐足四五個小時,然後用“11點才上牀睡覺”這個聽起來還不錯的作息時間來自欺欺人。

這時候F4便凌空出世了,很及時的填補了無數人心靈上的空虛和矛盾,《流星花園》沒有預兆地進入了我們的世界。忘記了是班裏哪個女生先興起這個風潮的,總之就是像傳染病一般地不可遏制。無論上課下課,那四個花朵男生的名字總是在我們的眼前、口裏跳來跳去。開始,我堅守着決不看那二十集理想主義的連續劇,我在日記裏很肯定地寫道“高三自然應該有高三的樣子”,而“瘋狂地看碟片”在我看來絕對不應該是一個高三學子的所爲。然而,那也只是“開始”,在全班有近三分之二的女生看過《流星花園》後,那個“堅持”就動搖了,有狂熱的女生甚至揚言“沒看過流星花園的人生是不圓滿的!”“沒看過流星花園的是‘流盲’”,於是在他們的大力掃盲下,我不自禁地接過了那個重重的VCD盒子,樂顛顛地跑回家去開電視。小孩原來都是禁不起誘惑的。但父母都是成年人,所以我是絕沒有膽量用四個“flower man”來讓他們着迷,於是只能在夜深入靜時悄悄地開電腦,一有聲響還要手忙腳亂地關屏幕,神經高度緊張,緊張之後的結果註定是衰弱,衰弱之後的結果註定是瞌睡。清晨五點半的鬧鈴能把死人喚起來,但我“死”得比較離譜,所以還要麻煩媽媽替我掀掉被子。他們不曉得我晚上的所作所爲,直以爲我是用功到頭,因此看我的眼神裏滿是心疼,經常講“離高考還早呢,現在別那麼拼呀”,我在點頭的同時心裏自然是少不得內疚的,其實每次看完碟片關機的時候總是很後悔的,但仍然是管不住自己。但我絕對是算不得瘋狂的,在《流星花園》的故事快結束的同時,我差不多也快忘掉這四個花樣男子的魔力了。但班裏則迅速地分化成兩派,暴龍和仔仔的支援者常常爭得不可開交,一句對白,一個眼神便能讓女生們回味許久;海報照片在小販的推波助瀾下登峯造極,我們擠在一堆高一高二的小孩中搶照片搶到忘記自己的身份;數學課上一個“F4”所掀起的威力足以讓原子彈學家感到汗顏。

男生們則永遠像是離不開“球”的魔掌,摸列籃球的時候興奮得跟什麼似的。週五下午我們商量着去哪裏遊蕩時,他們則是摩拳擦掌地預備掀掉網吧的房頂,算計着這次要把誰的頭“打爆”。

那個時候的我們聞不到硝煙的味道,午後燦爛的陽光瀰漫在學校最高層的教室裏。我們超脫到後來講起來都讓我們不可思議,然而父母和老師沒能跟上我們“進步”的速度,不斷地把“高考”拿出來說事,以此來警策我們的靈魂。我們在,埋怨長輩的“一唱三嘆”的時候,時間悄悄地跑了。

我到現在仍然想不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氛圍緊張的,它是早有預謀的,但卻是一聲不響地入侵。作業多了,練習多了,測驗多了,我們總覺得怎麼好像不久才考過試,老師又拿着一摞卷子氣定神閒地踱進教室。厚厚的輔導書發起來像是免費的,我們每次收到一本就要感嘆一番,發誓說這本書永遠是做不完的,然後嬉笑着在封頁上籤下自己的大名,說要帶着它們去衝刺高考。然而,我們絕沒有想到它們只是一個開頭,並且壽命那麼短,很快就被我們解決掉了,然後堆到一旁用來積灰。

我走完了我的高三上半學期,期末的考試在我半年的荒廢中居然還不離譜,我擠進了百名之列,這在我們這所市重點高中是意味着你能進一流的名牌大學。但這個名次卻頗讓我父母不滿,,他們想不明白高一高二時我尚能捧個年級第四回來,常常轉悠的位置是在二三十名,怎麼到了高三應該是發力的時候卻退步成這個樣子。我的解釋是大家都發力了呀,而甜的力太小,拼不過。其實我心裏還是蠻安慰的,因爲我知道我並未在上半年全心地來拼搏,因此我有足夠的理由來堅定自己的信心。過年的時候有高一高二的小學妹打來電話問我商三苦不苦啊,我在電話這頭咬着一串冰糖葫蘆,含含糊糊地答還好啦,依然活着並且四肢健全。她們在那頭笑得不可抑制,而我在這頭樂觀至極,我無比堅定地相信着自己的未來。拜年的時候,我回應所有親友詢問的是微笑。我在日記裏寫,如果我在下半年努力地去搏,再依仗着高一高二的基礎,我是一定能走近我的理想的。這不光是我所想的,所有的人,包括老師,包括朋友,包括父母,他們講“箐箐,九月份我們生日宴和慶功宴一起辦好嗎?”我是很期待那天的。

假期的時候,憑着高一高二時的年級總排名,我拿到了復旦加分考的資格。父親很是慎重地請假親自陪我去,一路上是抑制不住地笑。我猜得透他的想法,因爲看到那扇大門的時候,我的心裏也激動得一塌糊塗。

假期還沒結束,但我們依舊提前坐進了教室。身處高三,我們能理解老師和學校的良苦用心。很明顯地,大家都不似暑期補課時的那般散漫,不僅聽話地按時來,在課堂上也極少再看見有人趴在桌子上與周公約會了。班主任讚我們越來越有高三學子的樣子。當然了,還有不到四個月,現在的我們已經或多或少地覺察到了時間的無情,誰都不想把自己的未來當做賭注。

2003年2月中旬 另外二分之一的高三開始

開學的前一天,我把我的座右銘寫在N次貼上,粘的到處都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始終都相信只要現在努力一點,哪怕是苦到澀嘴,然而只要忍受下來,那麼未來便是燦爛一片。這個想法不僅我有,相信每個高三學子都是這麼堅持着的。我們都很清楚在今天這樣一個社會中,進人、所名牌大學是意味着什麼,而落榜又預示着什麼。在我們的肩上所揹負的已經不止是我們自己的命運了,更多的時候是來自整個家庭。這個道理我是從小就被灌輸着的,所以我知道我必須努力。

血液裏流動着的是處女座特有的完美主義,於是小學直升初中,初中直升高中。一路上我走的順暢得忘乎所以,忘乎所以的結果便是毫無疑問地在身上累積了難以計數的希望和注目。倦怠是自然的,我一直小心地隱藏着。但在高三這個特定的時候,這種倦怠卻像個定時炸彈,有着輕輕觸碰就會隨時爆炸的危險。

老師們普遍認爲惟有考試才能真正體現我們現有的學習水平,於是考得越來越多,考得越來越難。我在接連幾次數學來破90分大關(滿分150)的時候,開始驚覺自己的噩夢的開場。數學一向非我所擅長的,和我的其他各種相較而言,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拙劣的,總也到不了拔尖的程度,並且分數常常是上躥下跳得足以嚇死人。在我決定選文科的時候,早就有不止一位的閱歷豐富的老師對我諄諄教導“選文,那你就一定要數學好,因爲在文科上往往拉不開差距,只有一門數學能替你撐住位置”。然而,那個時候我對這樣的勸導是毫不在意的,高二期末考試時我是班裏惟一一個數理滿分,這樣的戰績讓我已經樂昏頭了,我無比堅定地相信着我的數學實力。然而此時此刻,面對着滿是紅叉的試卷,我幾乎絕望到不想再看見數字了。班主任安慰說沒關係的,這幾次考試是比較難的,有很多人不及格。可我關注的不是有多少人拿低分,我看見的是依然有出色的同學考出了120、130分的佳績,這種比較更讓我驚慌失措,我不敢想像我拿着一門未破及格線的數學成績要怎麼敲開我的理想大門。

在這個時候復旦的加分結果寄來了,親友、朋友們於是更認爲我有充足的把握邁進這所大學了。然而,面對着慘兮兮的數學成績我怎麼也自信不起來。午夜夢迴的時候,我反覆地問自己:幾個月前還自信滿滿的那個“我”到哪裏去了,我想我大概把她弄丟了。在那段日子裏我瘋狂地到處託人找數學家教,一個人倒兩部車去上課,然後在黑漆漆的夜裏獨自走過沒有路燈的長長街道。我很難啓齒告訴朋友說我在上數學家教,他們會大驚小怪地咋呼:“你還補數學?那我們怎麼辦?”每個人的標準和理想都是不同的,性格使然,我過分地苛求着完美,我希望的是在高考中我帶去的那個自己是絕佳的,我惶恐着一次的紕漏就能讓我徹底地跌人深淵。

在這個時候,美國終於不甘寂寞地向伊拉克開火了。我們沉寂了兩個多月的心在“血”和“鐵”的刺激下又活躍起來。在班主任去辦公室的時候,我們把教室裏的電視機開得震天動地,爲有直播的戰爭片而激動不已。我們期待着看“世界警察”會不會失足,然而沒有奇蹟,一個月以後,布什比薩達姻略勝一籌,伊拉克的領導人不知去向。我以爲多了生活的調劑,卻不料多了政治的素材,“霸權主義,強權政治,國家主權,對外政策”背到天昏地暗,好友于是直怨布什怎麼就不能晚三個月開戰,我說晚三個月,美國上兵就熟了。大家在一片自嘲中互相安慰,然後繼續好好讀書。

第一次模擬考,我是以一種頹喪的狀態迎來的。結果自然是不好的。按區裏的排名,我只可能進華政。這個預言讓我無比失望,我並非苛求自己一定要進名牌大學,只是從小到大,復旦在我的心裏一直佔據着一個很重要的位置,那是我的一個夢,一個理想,一個追求。某天當我發現這個夢,這個理想,這個追求,我沒有把握去抓緊它,它似乎是離我越來越遠,那種心痛是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

模擬考之後,各個大學的各類加分考試都來了。父親帶着我去“華政”考試,他說是留個後路,但我更看重的是我的復旦加分,我跟我自己說我必須自己首先相信自己,否則也就真的沒希望了。打電活給我一個已經考進復旦的學姐,她說高考實際上也就不過一道坎,邁過去的時候再回頭,就會發現不過就是那樣。然而我現在怎麼就覺得這道坎那麼長,那麼崎嶇。

四月的時候,有一個巨星從16樓化蝶遠行。一個愚人節的玩笑卻演變成整月的鬱悶。我是一個從小看他電影、聽他歌曲長大的小孩,從未想過世界上有那樣輕鬆的一跳卻能讓我倍感人生的無常,也倍添心裏的絕望。我和一個同樣悲傷的朋友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看了50部他的舊作,把哀怨無限倍地放大。我更預備在臥室裏張貼他遺像的海報,結果被父母一頓狠K,他們怕自殺會有傳染性,於是堅決地要求我絕對地隔腐他的音像製品。

在這個時期,全世界一下子開始重視起心理健康,“憂鬱症”被鋪天蓋地地在媒體上放。朋友說其實最應該被關注心理的人是我們,高考後的自殺率是最恐怖的。但沒人理我們,老師說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讀書。而死不死那就是以後的問題了。

一個月以後,我的心思差不多又回到學習上了,人本來就是一種擅忘事的動物,更何況高考畢竟是自己的生命走向,而逝去的終究是一個和啓己無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