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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希臘化羅馬時期的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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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國人對於西學的重視,言必稱希臘似屬當然,《柏拉圖全集》和《亞里斯多德全集》率先出版便是一個明證。然而在所謂的軸心期之後,國人對於西方文明重要整合期的希臘化-羅馬卻知之甚少。面對一系列龐雜的流派和人物,國人難免一頭霧水。國內曾經有過這方面的一些零散翻譯,如四十年前商務館的《物性論》,開放以後“世界賢哲名著選譯:貓頭鷹文庫”中的《西塞羅文集》、《塞涅卡道德書簡》、《皮浪主義文集》,以後又有商務印書館的普盧塔克《名人傳》等,然而畢竟失之於零碎而不成系統。究其原因也許是在世人眼中,希臘化時期,古典哲學的高峯已過,開始凋零。殊不知,這一時期跨度大、流派多、人物繁,恰是西方文化融合的重要時期,對於理解西方文明的內在複雜性及其張力有着非凡的意義。相形之下,國內的太少,譯介太少,重視遠遠不夠。令人欣喜的是,《兩希文明哲學經典譯叢》已經擺上了學人的書桌,這套由浙江大學外國哲學研究所包利民、章雪富先生編譯的叢書,很好地彌補了國人在西方哲學史研究上的一大缺門。該《譯叢》選編視角獨到,涉獵廣泛,值得學人矚目。

將西方文明喻之爲“兩希”由來已久,梁漱溟先生曾說,“兩希”如西方文明之“兩翼”,“兩輪”助其前行。然細查國內研究的現狀,國人對於西方文明的研究卻每每只言希臘,當然對於希臘的研究亦是不足,更遑論對希伯來的研究,這猶如獨輪車行路,走起來未免不穩。然而“雅典”還是“耶路撒冷”,是西方永恆的話題,更是其思想的一個內在的動力。君不見猶太思想家在西方哲學史上的卓越貢獻,最早是亞里山大城的斐洛,他的喻意解經法預示了長達數世紀的希臘精神與希伯萊精神相結合的過程;邁蒙尼德的思想又預示了亞里斯多德主義在中世紀的主宰;斯賓諾莎則在多方面肇示了近代歐洲諸多思潮的興起。馬丁·布伯、羅森茨維格更無疑是二十世紀存在主義思潮的先驅。此“希”對於彼“希”的重要性由此可見一斑。然編者並不是單純從希臘或希伯來的經典來編纂譯叢,而是從“兩希文明”融合這個特殊的角度來涵蓋從公元前3世紀到公元5世紀希臘化-羅馬時期哲學的特徵,應該說是抓住了的要害,顯示了他們獨到的學術視野。

整套叢書共選取了十一位作者:伊壁鳩魯學派的伊壁鳩魯(341-271BC)和盧克萊修(94-44BC)、晚期斯多亞主義的塞涅卡(4BC-AD65)和愛比克泰德(AD55-135)、懷疑主義的恩披裏克(AD160-210)、新柏拉圖主義的普洛提諾(AD204-270)、猶太-希臘哲學的斐洛(25BC-AD50),新共和主義者西塞羅(106B.C.-43B.C.)和普魯塔克(AD46-120),以及古羅馬時期的希臘教父哲學尼斯的格列高利(AD335-395)和教父哲學的集大成者奧古斯丁(AD354-430)。《譯叢》涵蓋了後亞里斯多德哲學中幾乎所有的流派,涵蓋面之廣前所未有。

從上來看,公元前334年亞歷山大大帝開始東征,直到公元476年羅馬最後一個皇帝被廢,西羅馬帝國覆滅,或者更確切地說,一直到公元529年,查士丁尼一世關閉雅典所有的哲學學校,古典哲學終結。這一段時期被可以看作整個希臘化-羅馬時期。在這一時期,希臘人開始把他們的文化擴大到非希臘血統的國家中去,事實上這更是東西方文化的產物,是一種複合文化,雖然亞歷山大大帝曾打到印度的旁澤普,羅馬軍團的一支也曾消失在茫茫的黃土高原,但究其根本還是一個“兩希”融合的過程,是西方文明的塑造期。《譯叢》所選取的哲學家正是這個時期的代表人物,由於其選擇面的廣泛,很好地顯示了這個時期各個流派的側面,以及基督教在希臘主義基礎上形成的特質。就《譯叢》選取的內容來看,大致可以分爲三類:其一是後亞里斯多德哲學的經典流派,主要是斯多亞派、伊壁鳩魯派和懷疑主義,其二是基督教神學形成的主流從斐洛、普洛提諾、尼撒的格列高利到奧古斯丁,其三是當時重要的哲學家西塞羅和普盧塔克。然而除了從斐洛到奧古斯丁這條主線和基督教的關係外,其他流派與基督教的密切關係亦是自有定論。因此,在這個所謂“兩希文明”融合的背後,體現的恰是基督教神學的產生。這也是我們從整體上把握這套《譯叢》的一個基本視角。

希臘化-羅馬時期的哲學對於西方文化具有特殊的意義。由於馬其頓和羅馬帝國的擴張,打破了原有的城邦政治,在城邦喪失獨立性之後,對城邦的虔誠不復存在,個體問題因而彰顯。個人開始反省自我,從自身尋找幸福,個人主義開始形成。哲學形態在這個時期也發生了根本變化,從關注形而上學、本體論,轉而更爲關注倫理和心靈問題,即便是倫也從柏拉圖、亞里斯多德的政治倫理轉變成個體倫理學。哲學開始從精英走向大衆,從哲學走向宗教式的神祕。這種倫理化的哲學最終爲宗教的興起所吞沒,哲學家的沉思終不及宗教教義的。這似乎是那個時期哲學的一條不歸路。可以說,《譯叢》的編排粗略地揭示了哲學的這一走向。

在後亞里斯多德經典的三大流派中,伊壁鳩魯派認爲,靈魂的安寧具有最高價值。所以,研究哲學,通曉,就能達於精神的健康,這精神的快樂要高於肉體享受。對此,《譯叢》選取了伊壁鳩魯的書信、概要和殘篇,以及盧克來修的《萬物本性論》予以表達。斯多亞派秉承犬儒的傾向,堅持德性人乃是自我剋制的人,後受亞里斯多德影響,強調按自然生活。《譯叢》選取晚期斯多亞派塞涅卡的《倫理文選》和愛比克泰德的《哲學談話錄》。而懷疑派則認爲文明不足認識事物,對於事物我們一無所知,所以要剋制自己,懸置判斷,不採取行動,從而擺脫塵世。《譯叢》則選取了塞克斯都·恩披裏克的《皮羅學說概要》及其他一些作品。在黑格爾的《精神現象學》中,這些思潮作爲人類主觀的“自由意識”發展而保留在它的精神發展的歷程中。但最終還是要走向“苦惱意識”,這就體現在哲學向宗教的發展。在這個時期的代表就是斐洛的猶太哲學以及新柏拉圖主義的神祕主義。在《譯叢》中則體現爲斐洛的倫理神學文章,以及普洛提諾《九章集》的選本。當不再給自己的發展提供動力,哲學就必然在另一種意識形態中尋求儲存自身,那便是基督教哲學的誕生,《譯叢》中尼撒的格列高利和奧古斯丁論靈魂的作品則在此列。我們知道,這個時期不僅有基督教的形成,世界主義、平等主義、個體主義等一系列深刻影響人類世界的思想也初現端倪。基督教既是徹底的希臘主義運動的產物,也最能體現“兩希”融合世界思潮。

責任編輯:應屆畢業生論文網

走近希臘化羅馬時期的哲學
  

除了斯多亞派、伊壁鳩魯和懷疑主義,體現“兩希”融合的當屬斐洛、普洛提諾、尼斯的格列高利和奧古斯丁這條主線。希伯來文化以信仰爲主,而希臘文化講究理性。“兩希”的融合,從某種角度講就是如何協調信仰和理性的。這方面基督教教父哲學是一個極大的代表。當然就教父哲學而言,無論是希臘教父還是拉丁教父,人物衆多,特色鮮明,單單教父哲學就可以編纂幾十卷的文集,在《譯叢》中則選取了尼斯的格列高利和奧古斯丁以作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