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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亞泉與東西文化問題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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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亞泉與東西文化問題論戰
一  

杜亞泉,一八七三年(同治十二年)生於浙江紹興府山陰縣傖塘鄉(今上虞市長塘)。原名煒孫,字秋帆,又署傖父。少時刻苦自修,精於歷算,通日語,長於理化、礦物及動植諸科。他的治學道路頗曲折,青少年時,即覺帖括非所學,改治訓詁。甲午後,又覺訓詁無裨實用,再改學歷算。一八九八年應蔡元培之聘,任紹興中西學堂算學教員。越二年,爲提倡,培養人才,創辦亞泉學館(後改爲普通學書室),同時出版《亞泉雜誌》。(案:亞泉二字爲氬、線之省筆。氬是一種惰性化學元素,線在幾何學上無體無面,用這兩個字原表示自謙之意。可是他沒有料到,氬在今天已成爲具有廣泛用途的重要元素了。)一九〇三年(光緒三十年)應商務印書館夏粹芳、張元濟之邀赴滬,將其普通學書室併入商務,任商務編譯所博物理化部主任,負責編輯教科書。(王雲五《小學科詞書序》稱:經他負責編輯的教科書不下百餘種之多。筆者少時讀代數所用的蓋氏對數表,就是他編譯的。)至今仍在延用的化學元素中文譯名也是出於他的手定。由於這些成就,人們稱他是"科學界的先驅"、徐壽以後至二十世紀初成績卓著的學者。他在主編任上,獎掖後進,做了不少工作。後來,胡愈之回憶在《東方雜誌》當編輯時說,曾得到他的細心指導,並稱他是忠厚長者,治學嚴謹,辦事踏實(見胡序文《胡愈之和商務印書館》)。
  
一九一一年(宣統三年)至一九二〇年(民國九年),杜亞泉掌《東方雜誌》筆政,前後凡十年。他出任主編後,重新載入,擴大篇幅,使這個刊物成爲當時具有重大的學術雜誌。除主持編務外,他還勤於著述,著有《人生》,譯有叔本華《處世哲學》。他在《東方雜誌》上發表論文達二百篇。其中有些文章,今天讀來,仍有一定啓迪作用。《東方雜誌》編輯部在他去世後,在悼文中曾對他作了中肯的評價:"其對於人生觀和觀,始終以理智支配慾望爲最高理想,以使西方科學與東方傳統文化結合爲最後目的。先生實不失爲中國啓蒙時期的一個典型學者。"蔡元培也說他"以科學研求哲理,周詳審慎,力避偏宕"(《書杜亞泉先生遺事》)。他在胡適以前,首開以科學方法治學的風氣。雖然今天看來,科學主義不免給學術帶來不少弊端,但他在運用科學方法解釋社會時,卻比今天一些號稱運用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交叉的青年學者,要通情達理得 多。
  
"五四"時期,發生了東西文化問題論戰。這場論戰肇始於《新青年》主編陳獨秀批判《東方雜誌》上發表的三篇文章。不久,杜亞泉於一九二〇年迫於情勢(受論戰影響)辭去主編職務,同時也不再爲雜誌撰稿,僅擔任編輯課本工作,同時創辦新中華學院。兩年後因經費告絀而停辦,負債數千元。淞滬戰爭爆發,商務毀於日軍炮火。杜亞泉舉家避難回鄉。次年,患肋膜炎,十二月六日逝世,享年六十歲。他在病時,無錢醫治,下葬時借棺入殮,身後蕭條,令人倍覺淒涼。張梓生於《新社會》半月刊撰文悼念,言詞甚哀,極爲沉痛:"國人對於人物之崇仰,久失其正鵠。當曲園之死,舉國淡然,時王靜安已有所感。近則時局變幻,人心愈趨卑下,對數政客官僚之死亡,報紙爭載,市巷紛談;而對於品格崇高,行足諷世之學人之逝世,除三數熟友外,類皆無所感懷。"(案:王靜安語見《小言十則》第五節:"德清俞氏之歿幾半年矣。俞氏之於學問,固非有所心得,然其爲學之敏,與著書之勤,至耋而不衰,固今日學者之好模範也。然於其死也,社會上無鋪張之者,亦無致哀悼之詞者,計其價值,乃不如以腦病蹈海之留學生。吾國人對學問之興味如何,亦可於此觀之矣。")

二  

杜亞泉逝世後,不但他的生平和功業很少有人提及,就連他的名字也似乎漸漸湮沒無聞了。解放後所出版的《思想史論》,對"五四"前後那場關於東西文化問題的論戰,未置一詞。這場論戰就其在文化史上的意義來說,是遠遠駕凌於以後發生的科玄論戰、民族形式問題論戰等之上的。根據現在涉及杜亞泉的幾篇文章來看,卻是毀多譽少,有的甚至把他 爲落伍者。現在是應該對他作心平氣和的再認識、再估價的時候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