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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長城的地理界線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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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歷代長城的地域分佈,我們可以發現,不論是早期的燕、趙北長城,還是最長的秦漢長城,或是最堅固的明長城,其分佈地域和走向都大體一致,下面是小編爲大家收集的萬里長城的地理界線意義,歡迎大家借鑑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萬里長城的地理界線意義

提要 長城,不僅是中華民族古老文化的象徵,而且是一條實際存在的重要地理界線。歷代長城的佈設都是以自然地理環境爲基礎,其走向與我國半溼潤與乾旱氣候分界線基本一致。因此,長城也就成爲我國農區和牧區分界線的標誌。長城的延伸或回退,基本上反映了農區與牧區的擴張或收縮。從政治地理的角度來考察長城。可以認爲,它是我國曆史上各民族政治力量相互對峙、較量形成的“力”的平衡帶,長城,一方面發揮了分隔兩個政治單元的功能,它們延伸或收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兩種力量對比的變化;另一方面.在先進與落後兩種勢力的對撞中.客觀上卻促進了相互間經濟和文化的交流,促進了不同民族的融合。今日長城作爲領土擴張和防禦的軍事設施作用已不復存在。但是長城在地理上的許多界限指標意義仍然存在,它依然是許多地理事物的敏感地區。

關鍵詞 萬里長城 地理界線 過渡地帶 農牧界線 文化界線

長城,不僅是中華民族古老文化的象徵,而且是一條實實在在的重要的地理界線。

縱觀歷代長城的地域分佈,我們可以發現,不論是早期的燕、趙北長城,還是最長的秦漢長城,或是最堅固的明長城,其分佈地域和走向都大體一致。它們都位於我國高原,山地到平原地形的過渡地帶;半溼潤和乾旱氣候的過渡地帶。這個地帶又是樸實淳厚的農業民族與粗獷豪放的遊牧民族碰撞、對峙的融合帶。至今,仍然是我國農牧業生產地域分佈的重要界線。更確切地說,它不是一條線,而是一個空間區域。我們把這個區域稱爲長城地帶。爲什麼長城地帶恰處於各種地理現象的過渡地區呢?我們認爲,自然地理環境是長城形成的基礎;然而,“人”,不同時期的各種政治力量,對地理環境有很強的選擇。長城地帶正是歷代各政治集團,爲了地域擴張或防禦,選擇並逐步形成的“力”的平衡帶。

1 重要的自然地理分界線

以秦漢、明長城爲代表的萬里長城,由西向東,自甘肅玉門關外,沿着河西走廊北側,東行徑沙漠和黃土高原的交接處,再循內蒙古高原和冀北山地交錯帶,蜿蜒在燕山和太行山山嶺的背脊上,隨山勢而轉,直抵大海邊緣。它的東南部地形以平原、丘陵爲主,除黃土高原地勢較高外,大部分爲海拔200以下的平原和海拔500米以下的丘陵,地形平坦、開闊,耕地集中邊片;北部,自西向東有阿拉善高原、內蒙古高原和大興安嶺山地,海拔大部分在1000米以上,是我國天然草場面積最大、分佈最集中的地區。長城所在地域,大部分是高原向平原過渡的丘陵。低山地區。長城佈設選擇在這樣的過渡地形是因爲:一方面,不十分高峻的山地在古代戰爭中歷來是被重視的地形。在生產力水平較低,相互爭戰以步兵、騎兵爲主的情況下,大江、大河及叢山峻嶺等天險,不需要修築軍事設施,其本身就可作爲防禦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在高峻的山地上修築大規模的城牆,也是當時的運輸手段、物質來源、技術水平所難以完成的。所以早期古代戰爭防禦體系的佈局主要利用天然設施。各代長城真正建在高峻山地上的段落是少數。戰國時期、秦漢時期的長城,以及金長城、明長城,幾乎都是利用了我國這條東北——西南、東——西向的由高原到平原的低山丘陵爲主的過渡地表;另一方面,地形過渡帶的特點往往是地勢的絕對高度不一定很高,而相對高差大,地形崎嶇,變化多端,成爲既可攻,又可守的絕佳區位。特別北部長城帶的中段和東段。中段,包括寧夏、內蒙古、陝西、山西西部等省區,在地質時期由於強烈的地殼運動,在蒙古高原和黃土高原之間形成一系列界山,如賀蘭山、狼山、大青山等,山地呈不對稱狀,北緩南陡;長城帶的東段,包括今山西北部、河北、遼寧、內蒙古東部等地段,地處內蒙古高原向東北、華北平原的過渡地帶,主要山脈有燕山、太行山、大興安嶺、長白山及遼東、遼西丘陵。山地由於地殼運動多次擡升高度較大,兩級階地間相對高度大、地勢陡峻、險要。長城帶北部的內蒙古高原卻是地面平整、沒有高峻的山嶺,只有起伏和緩的殘丘和崗阜;長城帶的南部是一望無際的華北平原。真所謂北去大漠遼闊,南望平川沃野。居中崎嶇的過渡地帶當然成爲進行埋伏、瞭望、控制咽喉的最好軍事基地。

水分條件是這一區域十分敏感的環境因素,直接影響區域人畜的生存和區域經濟的發展。長城地帶除東、西兩端分別位於半溼潤和乾旱地區處,大部分地段位於我國由半溼潤向乾旱氣候區過渡的半乾旱氣候區,形成了長城地帶農業生產中農牧交錯分佈,導致了農牧界限空間擺動頻繁。

2 農區和牧區的分界線

長城是我國重要的農區和牧區的分界線。古代秦漢長城的位置大體和現今我國北方的農牧分界線一致。線以南是我國以農耕業爲主的農業區;線以北是我國北方的草原區。自戰國至秦漢時期,長城的位置隨農耕區範圍的向北、向西擴展而北進、西移。戰國時期,我國農區範圍侷限在以黃河爲中心的中原地區。北至太原、中山,東至大海,西至西寧。其北部包括天水、安定、北地、上郡以及河西走廊一帶,均屬畜牧經濟區。當時,黃土高原還是片森林草原。中部地區的農耕民族爲防禦北方遊牧民族侵擾,秦、趙、燕都在當時農區的邊緣修築長城。戰國秦長城,爲防衛以咸陽爲中心的關中平原而築長城,自甘肅臨洮東行,經寧夏固源、甘肅環縣以北,北行至陝北榆林,再折向東北,止於黃河西岸。這段長城大體爲當時的農牧分界線西段;趙北長城是爲護衛以國都邯鄲爲中心的農耕區,北築長城自河北宣化沿桑乾河向西南,往恆山達雁山,再向西北折入陰山止於高闕;燕北長城是爲護衛以國都薊爲中心的農耕區,分佈在今張家口——赤峯——遼河——丹東一帶。燕、趙長城大體與當時農牧分界線的中、東段一致。秦始皇統一中國後,在北面、東面、將原燕、趙、先秦長城加以鞏固、整修。同時,隨着大規模的屯墾實邊,農耕區向西部河套一帶擴展,增修了自內蒙古河套地區經寧夏賀蘭山麓至甘肅蘭州附近的一段長城。以後,西漢長城擴建的重點也在西部,增建了河西走廊長城,以保衛新擴的酒泉、張掖、武威等肥沃的綠州農耕業,同時也保衛了通往西方的交通要道——絲綢之路。至今,這段長城與現在的農牧分界線大致相符。明長城的修建、主要是爲防禦北方蒙古民族而建,由於雙方力量對比的變化,明長城的位置比秦漢長城向南後退,也大體和當時的農牧界線一致。這樣,萬里長城本來是一條人爲的防禦工事,客觀上卻成爲農牧業生產的分界線,反映了當時的農業文化景觀和牧業文化景觀的分異,併成爲恢復這一地區農牧分界的重要考古證據。

二千多年來,我國北方的農牧界線歷經變動,形成一個動盪不定的農牧交錯帶——農牧過渡區,也即長城地帶。其形成和過渡性的地理環境及交錯分佈的民族特點有密切的關係。從自然地理環境來看,正如前面所述,這裏屬於半溼潤向乾旱氣候過渡的地區,水熱條件優於產北方草原,但不如南方傳統的農耕區。對於牧業來說,是它擴大優良牧場、壯大遊牧經濟的好場所;對於農耕業來說,這裏又是“雨養農業”和“灌溉農業”的分界線。所謂“雨養農業”即通常年平均降水量在250—300毫米之間,還可以發展“ 靠天吃飯”的農耕業;所謂“灌溉農業”,即當年降水量不足以滿足農耕業的最低需求,必須依靠灌溉,只有在具備灌溉條件的地區發展農耕業。長城地帶,東部年降水量超過400毫米,西部也在200—400毫米之間,所以大部分地區可發展“雨養農業”,是農耕民族擴大耕地的主要目標。

總之,長城地帶的自然地理環境既宜牧又可擴耕,是農、牧都可爭、都想爭的地區。這是長城地帶成爲半農半牧地帶的自然基礎。更爲直接的原因,是隨着民族力量的變化,農牧界線是相應變化,在你進我退,或我進你退的長期對峙、拉鋸過程中,使這裏成爲漢民族和少數民族雜居的融合帶。由於民族習慣,至今這裏的漢民族以農耕爲主,少數民族以牧爲主。在長城修建的歷史過程中,秦、漢、隋、唐、明、清等時期,爲邊疆安寧,都曾大規模向長城地帶移民屯墾,發展農耕業,農區向北推進,牧區北退;而魏晉至南北朝、五代至元這些時期,隨着北方遊牧民族入主中原,放牧業向南擴展,長城地帶不少農田退農還牧。但2000多年來總的趨勢是農耕區向北推進,牧區後縮。據統計,從元代至今,北方農牧交錯帶向北約有六次明顯的推進,總的推進幅度最小處也有上百公里,最大處可達300公里。北部的農牧界線由戰國時期的燕山——太行山以北、以西,推進至今日遼河中上游——陰山山陰——鄂爾多斯高原東緣(除河套平原)——祁連山脈(除河西走廊)。現在,長城地帶的漢民族多以農耕爲主,少數民族還多以畜牧業爲主。

3 農業文化與遊牧文化“力”的平面帶

從政治地理的角度來考察長城地帶,可以認爲,它是我國曆史上各民族政治力量相互對峙、較量形成的平衡帶。儘管長城內外都是中華民族整體的一部分。但是,歷史上各部落、各民族的統治者,爲了奪取空間領域,相互爭戰是經常發生的,在雙方領土的邊緣地帶,往往是直按摩擦、碰撞,戰事最頻繁的地帶。長城所在地帶就處在這樣一個政治區位。

在長城的發展歷史中,攻、守雙方經常是兩個或幾個不同的'民族或諸侯國。秦始皇統一中國後,則集中表現在中原農業文化區與北方草原遊牧文化區之間的矛盾與對抗。兩者之間大體上以大興安嶺——燕山——陰山——祁連山——崑崙山爲劃分界線。農業文化區與遊牧文化區相比較,自然條件,特別是水熱條件,自然資源要優越得多,因而其勞動生產率相對也高得多。農業文化區農業生產的發展,加上農耕業定居的生活方式,進一步促進了社會、經濟、文化各方面的發展,加快了文明進程;而在遊牧文化區,較低的勞動生產率和遷徙不定的生活方式,則延緩了其文明的進程,甚至長期保留更多的原始成分。儘管如此,在原始的軍事技術條件下,軍事實力與經濟實力並不一定總是呈正相關的。特別是遊牧民族在作戰方面的機動能力、騎兵的神速快捷,往往是農耕民族無法比擬的,而農耕區先進的物質與精神文明,又有着極強的誘惑力,所以長期來,北方的遊牧世界始終是對南部農耕區構成長期持久的威脅。

領土是民族活動的物質基礎,資源和財富的源地。擴大領土不僅可以取得衆多的資源和生活空間,還可以掠來大批的奴隸或廉價的勞動力。因此,當北方遊牧地區力量集聚、壯大,或農耕區內部階級矛盾激化時,軍事力量的對比明顯傾向遊牧地區時,遊牧地區的統治者就會不顧一切地向農耕區發動衝擊。同樣,農耕地區的統治者,在保衛邊疆安定,護衛農耕業生產發展的同時,只要有可能,也是千方百計地用武力去擴大其領土,使其它民族臣服而兼併其領土。所以,這兩種政治力量的對抗是不可避免的。中國中原地區的歷代統治者,爲了防範居高臨下的遊牧民族的衝擊,爲加強原來不太高的燕山、陰山及黃土高原等自然阻隔,都不惜耗巨大的人力、物力,不斷興建、加固長城。這條人工修造的萬里長城因此發揮了分隔兩個政治單元的功能。長城的延伸或收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兩種力量對比的變化。例如,在我國曆史上,在相當長時期內,匈奴曾是我國北方遊牧民族中的重要力量。戰國末,匈奴進入奴隸社會,經濟、軍事實力增強,佔領了蒙古高原,並南逾陰山,渡黃河。燕、趙、秦等諸侯國則筑北長城以阻隔。秦統一後,中原王朝力量強盛,匈奴北撤。秦漢之際,匈奴又“東擊東胡”、“滅胡東王”;西擊走月氐;南並樓煩、白洋河南王,侵燕代。戰事都發生在雙方力量對峙的長城地帶。漢武帝以其強大的武力擊敗匈奴,並築長城以阻隔。長城阻隔了北方匈奴的侵擾,保衛了農業文化區先進的文明和生產力。明代,雖然推翻了蒙古人的政權,但在開國初就無法徹底消滅蒙古的殘餘勢力,過去秦漢長城中段所在的陰山山脈已成爲蒙古人殘餘部族向南侵犯的根據地。作爲分隔兩種力量的長城也隨之南縮。當明朝勢力轉弱後,更難以對付蒙古統治者的侵犯,只能防禦,鄂爾多斯南邊一段長城就是在這種形勢下築起來的。

歷史上,長城南北兩大文化集團,長期處在對峙——不穩定——停止又對峙的循環往復之中,而長城是兩種勢力的藩籬。由於它的阻隔,不僅保護了中原較先進的農業文化,同時也促進了邊疆的繁榮和北方遊牧民族向高層次文明社會的發展。因爲對抗、戰爭本身是殘酷的,是對生產力的破壞,但在先進與落後兩種勢力的對撞中,客觀上卻促進了相互間的經濟和文化的交流,改變落後的生產方式。當遊牧民族入主中原時,不可能抵擋和抗拒先進的農業文明的誘惑力,從而自覺不自覺地融合到農耕經濟之中;當遊牧民族撤出中原時,他們也有意無意地帶走當地有技術的工匠,促進了遊牧地區經濟的發展。

4 今日長城的地理意義

新中國成立後,長城作爲領土擴張和防禦的軍事設施的作用已不復存在,兄弟民族之間的千年干戈已化爲玉帛。但是長城在地理上許多界線指標意義仍然存在,它仍然是許多地理事物的敏感地區。正確地認識這些地理指標的意義,瞭解它們的相互關係及發展變化趨勢,對科學地制定我國北方地區社會經濟的發展戰略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1)長城地帶自然地理環境的過渡性,使之成爲一個生態環境的脆弱地帶。由於這裏地處季風區向非季風區,半溼潤向乾旱,高原山地向丘陵、平原的過渡區,反映的地理環境特點是雨量不多而時空變率大;地表徑流貧乏,而水量變化多端,有些河流長年無水,但偶發洪水則極易成災;平原少,溝坡地多,除黃河、西遼河沿岸局部平原及少數山間盆地外,多數是連綿起伏的丘陵山地,缺乏灌溉條件,大部分地區水土流失嚴重;多大風,土地易沙化。水蝕、風蝕交錯,形成嚴重的水土流失和土地沙化爲特色的土地退化過程。因此,長城地帶宏偉的建築與強烈的風蝕、水蝕同樣聞名與世,引起國內外許多自然科學家、社會科學家的關注和興趣,期望透過各方面的研究找出一條開發、整治的科學途徑。

(2)長城地帶是農業生產上的一條重要界線。它既是雨養農業與綠洲農業的分界線,還是冬小麥與春小麥的分界線。這些界線的形成,既受自然規律的制約,又隨社會經濟的發展有所變化。例如,早在1956年我國農業發展綱要中,就將長城一線作爲糧食單位面積產量達到400斤指標的界限。這裏既充分考慮到長城以北地區與以南地區自然條件的差別,又考慮到現實生產力水平的差異,不強行統一。限制冬小麥在長城以北種植的主要限制因素是熱量指標。冬小麥生育所需10攝氏度以上的積溫爲1500攝氏度左右,越冬最低溫爲零下22—24攝氏度,長城以北大部分地區因冬季嚴寒,不能達到這些要求。因此,如果沒有一定的防寒措施和技術保證,強行北移冬小麥分佈界限,是違背客觀規律的。作爲雨養農業和灌溉農業的分界線,在發展農業生產中,既要注意土地風蝕沙化,還要注意水土流失。在灌溉農業區,發展灌溉時,必須注意排水,否則極易引起次生鹽漬化。

(3)長城地帶是我國農、牧業生產的分界線。長城地帶作爲農牧業生產的交錯地帶,實際上是農牧業內部結合差,農牧關係矛盾較多的表現。農牧業在空間分佈上是分離的,漢民族聚居區以農爲主,少數民族聚居區則以牧爲主。如在內蒙古長城沿線一帶,蒙古族以牧爲主,集中在中部高平原,漢族以農爲主,集中在東部與南部河谷、盆地區。在地區農業生產上,農、牧分家,談不上結合,而且往往矛盾較多,多數情況是以農擠牧。包括新中國成立後的40多年裏,見水土條件好,接近農區的草場,往往成爲開墾種糧的對象。由於該地帶生態環境的脆弱性,不少土地因開墾不當,草被破壞,引起大面積的沙化,又不得不棄耕,造成“農業吃牧業、沙子吃農業”的惡性循環。歷史經驗告訴我們:長城地帶的自然條件雖可發展旱作農業,但產量不穩定,土地易沙化,但卻是較好的牧業基地。爲了充分發揮長城地帶草原牧業優勢和少數民族悠久的牧業經驗,正確處理農牧矛盾,今後農業生產的發民方向應以牧爲主,農牧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