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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話的詠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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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話的詠歎調
改革開放以來,廈門特區出現了一件怪事,作爲本土語言的閩南話被普通話所替代,新一代的廈門青少年大都喪失了閩南話的語言能力,接着就有許多“有識之士”站出來要爲閩南話討個說法。筆者認爲,這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至於循循善誘小廈門人“補習”閩南話,更是有畫蛇添足之嫌。
  就語言學本身而言,可以拿得出手的論據不外乎以下幾個:
  其一,文化論——閩南話是閩南文化的載體,所以普通話是外來文化衝擊本土文化的工具。
  按照這種邏輯推論開去,要保護的決不只有閩南話一種,的方言加上民族語言何止千計,再誇大一點,地球上有多少語言更不得而知,還有數不清的服飾、、風俗,是不是要一律貼上文化“標籤”加以保護。而事實是,在各文化羣碰撞的過程中,弱勢文化被淘汰是一個不斷加速進行的過程。小非洲人不會講部落語言,小印地安人不講印地安語,但這些語言並沒有消失,而是記錄在語言學家們的典籍中。順便說一下,負責珍藏這些語言的不是“原住民”自己,而正是“消滅”了土著語言的歐洲人。
  其二,資源論——閩南話有與海外華人交流的先天優勢,閩南話是投資。
  這裏便把經濟學的邏輯(準確的說只是經濟學的名詞)塞了進來。事實上,經濟學上的資源並不是直觀上理解的石油與森林之類的物,而是可以在未來帶來收益的經濟資產。既然投資閩南話有如此誘人的利潤,爲什麼會沒有人要這種資源呢?譬如在深圳,因爲港資較多,講白話有環境,正宗小深圳人自然而然地會講白話,而且外地人初到深圳,學白話也是樂此不疲。現今多數傳統的港資企業都集中在深圳關外或東莞等地,白話在深圳也就不象以前那麼吃香了。又譬如中國國力強大了,外國人學漢語的就自然多起來,這都有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經濟學是一門選擇行爲的學科,一般來說,經過理性選擇得到的結果就是合乎經濟學要求的。強迫一個主體進行選擇,在任何經濟學原理看來,都是與邪惡同等程度的概念。
  可見,小廈門人會不會講閩南話,決不是一個“欲則立,不欲則廢”的簡單命題,而是件正確權衡文化與經濟雙重標準的大事。爲閩南話痛心疾首者所言的道理,停留在語言學角度看,絕對無可厚非,是文化的標準不能替代經濟的基礎作用。
  廈門人都有知道,前兩年上海有一位證券公司老總,可能是吃膩了山珍海味,硬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拼死吃河豚,結果命喪鼓浪嶼。法院在判定賠償金的`時候,所依據的既不是其家屬的悲痛程度,也不是給社會風氣造成的,而是他的年收入乘以他工作的年數。可見,感情歸感情,不尊重經濟原則,社會和經濟就不能正常執行,也就談不上有感情的延續。市場就是有這樣一種力量,主宰着各種與文化表象的興亡,讓阻礙它的力量退出的舞臺。
  如果只是出於滿懷對鄉土文化與語言的一腔熱愛,爲閩南話搖旗吶喊,就陷入了本位主義的怪圈。在這種前提下,找再多的證據,例如“閩南話是北方少數民族入侵時中原移民南下帶來的漢語正統”云云,亦都不值一辯;即便從經濟學及其他熱門學科裏挪用幾個時髦詞彙,也都於事無補。因爲這是一個先驗的結論,其結果只是離開了社會實踐的繁瑣。當然,凡事都有辯證之道,沒有方言也就不會再有對方言的考證,普及了普通話也就不再需要有人來推廣普通話,這會不會砸了某些人的飯碗,就是另一個饒有興趣的話題了。
  可是那種喜好義正辭嚴地勸薦別人這樣那樣的人,在我們的社會生活中還隨處可見。比如前幾年彩電行業的價格大戰正要分勝負,偏偏半路上殺出“行業自律價”來這樣一個程咬金來,其實是想搞價格卡特爾;近來股市大跌以後,證券業“調傭”風波四起,某些部委又躍躍欲試重演昔日那一幕。又如,國有資產要從競爭性行業退出,本是中央的英明決定,有人非要擡出“國有資產保值增值”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其實是引誘老闆們出高價買一堆低劣資產。再如,廈門旁邊有個地方叫泉州,98年一個網吧老闆偷偷搞IP電話國際長途業務,話費由每鍾九元一下子降到一元,老百姓自然是喜形於色,可是當時的中國電信及其御用文人一下子跳出來橫加指責,力陳諸多理由,這裏不一一細說了,但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強迫老百姓選擇昂貴的電信服務。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時隔不到一年,IP三大家都進入了市場,中國電信被迫提供不使用IP技術的“IP電話”,電信壁壘終於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