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女警察,在大上海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農村派出所裏做着一份材料內勤的工作。
工作其實不錯,有時忙得喘不過氣來,累個半死,有時挺閒。
98年參加工作,因爲學校包分配,自然沒有爲找工作的事情傷過腦筋。
而今天的這個日子,也許是我人生的最大轉折點。
今天有市局糾風辦會來明查暗訪,一上班我就被通知;問題在於,我沒有放在心上。
戶籍室的同事臨考請假三天,輪到我頂在那個視窗上。
下午3點半多一點,有兩個上海口音的男人到來,詢問一些關於製作身份證快證的問題。
沒有製作快證方面的檔案可供參考,我開始call那位請假的同事;同時如實陳訴,我不是專門管理戶籍工作的。
其中一個男人反覆強調着,其他派出所有關於製作快證的選單,我這兒也應該有,並要我拿給他。
我不是魔術師,微笑在臉上開始僵硬,強忍着,不敢有所表示。
其實一切很簡單,而漏子就出在我說錯了一句話。
我說:
“如果別的派出所有的話,麻煩幫我帶一張過來。”
這句話象在諷刺?!
如果其他派出所真有辦理身份證快證的選單,帶一張給我,在頭腦簡單的我的眼裏,無法把它和諷刺劃上等號。
如果其他派出所沒有辦理身份證快證的選單,要我拿給你,我能力有限實在辦不到,弄不懂到底是誰在諷刺誰。
事後,所領導對我發了好大一陣火。因爲那兩個男人就是市局糾風辦的.,然後,
暗訪下來的結果是“不很滿意”:
我態度不夠熱情主動。
哈~
我怎麼做纔好?
天性,是個淡漠的人,拒絕阿諛奉承、拍馬獻媚。
不喜歡笑臉迎人,只想在沉浮的洪流中爲自己保住一絲可憐的自我。
我很笨,在領導的再三強調之下沒有提高警覺性。
我很笨,也許叫上幾聲叔叔、甜甜地對他們笑,結局就不會這樣。
我很笨,何必考慮過多諸多言語得罪上級領導。
我很笨,工作兩年多沒有學會人情世故說話的藝術。
哈~
誰料得到,反正,我做錯了。
我不想再錯下去,所以,在哭完之後,遞交了辭職信。
我不是孩子了,如此申訴,沒有人肯聽,只叫我別再耍小孩子脾氣。
兢兢業業地工作,我不敢說我能做些什不敢說我做了些什麼?
用微笑來面對生活的時候,我不能說,我沒有做錯什麼。
只是今天,覺得很冤枉。
所長對着我大聲指責,我沒有哭,靜靜地,承受。
任誰做錯了,都會面對這樣的情況。
此刻已經快晚上7點了,頭腦很混亂,思緒亂七八糟的,我不知道還能怎樣。
雖然真實的世界裏找不到淨土,我只能做在電腦面前哭訴。
我哭,不是所長的原因。
真的很冤枉;我知道,我說,沒有人會聽;我哭,只會是一種孩子的表現。
我遞交了辭職信,等待着領導批准,雖然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裏我還能做些什麼。